“答应我，活下去。”

莫斯抿着唇，指尖轻颤，过了好久，他才缓缓说道：“我们一起活下去，我们还要在仙女星看日落。”

樊迦点点头，“嗯。”

哪怕知道根本活不了多久，樊迦还是忍不住答应莫斯，他真是个残忍的人，竟然给莫斯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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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秒表倒计时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舱中格外刺耳，樊迦艰难地抬起一只胳膊，摸索着握住莫斯的手，“莫斯…我…”

“先别说话！就快到出口了！”莫斯皱眉打断樊迦，踉踉跄跄的带着他往左边跑去。

“咚…”他们撞上了墙壁，震得莫斯噔噔噔向后退了两步。

樊迦撑不住，微微闭了闭眼，哑声道：“我好累啊…莫斯…”

“回家，累的话，我们就回家休息。”莫斯说着，又换了个方向。

沉寂了许久，樊迦又突然出声说：“你没必要这样的。”

他抬起头，明明知道莫斯看不到，却还是偷偷擦擦眼角的泪，“像我这样的烂人，哪值得你这样呢？”

莫斯并脚步一顿，灰翳的眼看向樊迦，“你值得的。”

樊迦苦笑，“你别…”

“你值得的！”莫斯一字一顿又重复了一遍。

樊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感觉箍着着自己胳膊微微颤抖，又将那些话悉数咽进肚里。

“你还要陪我看日落，不能出尔反尔。”莫斯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前方继续跌跌撞撞地奔跑，可没跑几步，突然滴滴声变得急促起来。

樊迦一愣，而后苦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莫斯的胳膊，“莫斯，时间到了，放我下来吧…”

莫斯停下奔跑的动作。

“查尔斯…”莫斯的尾音隐隐透着颤抖。

樊迦语气中带着点诱哄，“放我下来吧，听话。”

莫斯沉默地将樊迦放下来，樊迦站稳身子，看着面前浑身被失落与寂寥所围绕的莫斯，轻轻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对不起害你身陷囹圄，对不起不能实现对你的承诺。

樊迦抬起手，想要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摸摸莫斯的脸颊，但还没等他触摸到莫斯，刺耳又尖锐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

“砰……”

红红白白的液体混合着被炸开的骨骼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莫斯的脸也不能幸免。

他顶着半边猩红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确认樊迦是否还活着，伸出手，往前探了探。

没有头。

莫斯的脸色一下子灰败下来，他抱着樊迦，控制不住地跌落在地。

“樊迦啊…”

“你又骗我…”

半晌，莫斯哆哆嗦嗦握住樊迦的手，两人手指不能描写，两枚银戒并在一起，闪着微光。

————莫斯·卡尔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