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迦…”
岑望喊着樊迦的名字,胸腔被突如其来的情绪所填满,他说不清是高兴多一点,还是痛苦多一点。
樊迦没有背叛他,他只是被魔尊焚修给控制了。
但那些事真真切切是樊迦做过的,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镜中的画面仍旧在继续,时间推移到数天后。
长老们让他们在原地稍作休整,片刻后再重新上路。
樊迦避开了所有人,躲在角落里,握着那节骨哨摆弄了好长时间。
然后岑望就看到那节骨哨溢出缕缕魔气,发了疯似的往樊迦的身体里钻。
然而樊迦的表情却异常平静,甚至趋于麻木。
岑望看到樊迦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纹络,血管凸现,偏偏眼神冷静地可怕,像是在做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他不自觉攥紧拳头,声音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焚!修!”
不消多时,樊迦外表又恢复正常,他重新回到队伍里,神情如常地同别人聊天,然后凑到岑望身旁,像是有什么话对岑望说。
镜外的岑望呼吸一窒,下意识伸出手,“樊迦不要!”
然而镜中的岑望笑吟吟地看向樊迦,“怎么了?”
“大师兄你…”樊迦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脸色凝重起来,噔噔噔向后退了数步。
岑望不解地看着樊迦,刚要开口,就听到樊迦变了调的声音陡然响起,“大师兄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魔气?!”
话落,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脸色。
镜外的岑望更是脸色发白,拼命摇着头,“我没有…我没有…”
带队的长老神情凝重地看着樊迦,“樊迦,说话要有依据!”
樊迦颤抖着手指向岑望,“你们快看,有魔气正在往外泄!”
众人又惊又疑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岑望身上,镜中的岑望无措地看着他们,“小师弟,你为何…”
“大师兄你别解释了!你们快看!”樊迦尖叫一声,指着岑望腰间的骨哨,“那个不是魔修的东西吗?!”
随后人群中就有人附和,“啊!那的确不是仙修的东西!”
“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大师兄你难道跟魔修勾结了吗?”
“大师兄你快说话啊?”
“大师兄…大师兄…”
人们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如同梦魇一般,萦绕在岑望身侧,似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我没有…那不是我…我没有…那不是我…”
岑望恍惚地立在原地,机械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此时画面里,樊迦支开了所有人,亲手抽出岑望的道骨,一字一顿地说出那些尖锐无比的话语。
然而镜外的岑望看得分明,樊迦的眼中并无他话中所说的,那般刻骨的恨意。
樊迦毁了他的道骨,扬长而去,那时的岑望只知恨,只知怨,却从未注意过樊迦眼底的挣扎与痛苦。
人就是这样,一旦认为那个人是好的,无论那个人做什么,他都会拼命地给那个人找理由开脱。
就比如现在的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