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纳多将手杖挂在胳膊上,动作轻柔且仔细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与泥土,然后缓缓的举起双手证明自己没有携带武器。这么多年波诡云谲的侦探生涯都没能要了他的命,如果在这里被巡警乱枪打死的话就太憋屈了。
“搜身的话就不必了,无论怎么说你也是拥有皇家执照的侦探,想必也不会做傻事的。”
巡警队长摇摇头,拥有皇家执照的侦探在齐柏林可不算多,能不得罪就尽量不要得罪,反正对于某些阶级的人物来说杀人的罪过,也只不过是在监狱里潇洒的度过具有象征意义的几天罢了。
“谢谢。”
在齐柏林的侦探80%都是私人侦探,而莱昂纳多其实也算是私人侦探但是他拥有皇家颁发的执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受到统治者承认的侦探具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作为回报则是需要在皇家需要的时候无条件的被征用。
几名巡警押送着莱昂纳多往警局的方向走去,留下两名巡警处理查理·瓦尔特的尸体。
“难道拥有皇家执照的侦探都是这么处理案子的吗?用一把仗剑从嘴里插进去?”
“你还是快点闭嘴吧!这个人的胃和肠子已经全部破损了,从肛门流出来的东西简直就是臭气熏天,如果你中午还想吃下去可爱迷人的土豆炖牛肉的话,最好从现在开始屏住呼吸。”
两名巡警万般嫌弃且无可奈何的将查理·瓦尔特的尸体抬到担架上,在这期间从破损的肛门处一直往外流淌着黄色、红色和绿色参杂的液体,腥气逼人、臭气熏天、甚至还有着些许的熏鱼味道阵阵飘散绕梁三尺不绝。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的心里几乎已经认定莱昂纳多就是一名拥有精神疾病的侦探,如果要是正常人的话怎么能够干出如此令人发指、令人作呕的邪恶之事呢?恶意残害他人的行为可是被上帝所唾弃的,这样就会导致身死后肮脏的灵魂是不可能上天堂的,虔诚的教徒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请问能否给我一些时间?我有重要的东西还在案发现场不知道能否让我去取一下呢?”
走着走着莱昂纳多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后的巡警队长。
“如果你指的是一具擦鞋童的尸体和一个木制的箱子的话,那我们已经帮你取回来了。”
“那我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最近的警局就坐落在距离巴德伊舍大街一个街区之外的福尔贝克大街,因为保护富人的生命财产不受到侵害是警察工作的首要目标,所以齐柏林的警局几乎都是围绕着富人区而修建的,贫民区只有寥寥几个而已,这也是为什么贫民区的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的原因。
福尔贝克警局的装修风格一直都是莱昂纳多所喜欢的,无比气派的前脸大门、直上直下的粗犷线、华美却不庸俗的装饰和穹顶之上的线性流苏等等……
“嘿!莱昂纳多?你怎么会以这种方式来警局做客呢?”
一名留着嬉皮士胡子的警长非常惊讶的与其打着招呼,看起来很是熟络的模样。
“有一个家伙试图在大街上射杀我,所以你懂的……”
莱昂纳多无奈的耸耸肩,显然并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论这种不算光彩的问题。自从成为侦探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当街杀人而出现在警局之中,虽然他杀的人已经足够堆满一个小型的停尸间了。
杜邦·约瑟夫,福尔贝克警局的一名小小的警长,因为过往的几次案子从而与他产生过交集,彼此之间相处的还算是不错。
“好吧我的朋友,我只能在这里祝福你好运了。”
杜邦·约瑟夫耸耸肩用爱莫能助的语气说着,只不过从他的表情看来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因为杀人与被杀的事情在齐柏林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况且他的行为足以称得上是自卫反击再加上皇家执照的影响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好了,你们别在这里叙旧了,现在开始审讯。”
阿道夫·埃利斯面无表情的出言喝止这种行为,犯罪嫌疑人公然与警长进行攀谈是他无法忍受的,在他看来能够当街杀人的侦探内心一定是充满无法直视的邪恶念头的。
莱昂纳多被两名警察押送到一间入眼之处满是白色的审讯室内,当其中一名警察正在犹豫是否要给他戴上手铐的时候,阿道夫·埃利斯再次用严厉到愤怒的声音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嘛?难道工作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学会给杀人凶手戴上手铐吗?”
“嘿!这位尊敬的警官我必须要基于你的言论给予反驳,首先我是一名拥有皇家执照的侦探,其次我也不是什么杀人凶手,而且《帝国法律》第三十八条规定:每个公民都有权利在被审查的过程中提出任何合乎情理的要求,所以现在我请求抽上几口烟斗没问题吧?”
虽然莱昂纳多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是说话的语气和节奏却活脱脱的像利用法律漏洞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进行开脱的神经质杀手。
“好!你抽吧。”
阿道夫·埃利斯的胸膛因为生气的缘故大幅度的上下起伏着,咬着牙说话的声音也略微有些刺耳。可是符合法律明文规定的条款他也不能视而不见,哪怕是再不喜欢这位看似温和实则强势的侦探也必须要点头同意。
“谢谢警官。”
莱昂纳多点头致谢拉开鹿皮风衣的一侧从怀里拿出造型浮夸、雕工精致华美的石楠木烟斗,其中还装有大约三分之二的烟丝,将烟斗叼在嘴里之后又从另外的一个口袋当中掏出一盒没有任何品牌商标的火柴,精准的取出一支快速的在擦火皮上划动,随着白磷、红磷和玻璃粉产生化学反应之后火柴被成功点燃,将点燃的火柴放入烟斗之后,星星点点的烟丝出现同时伴随着袅袅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