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刚刚带着血腥味的小插曲，这一餐可谓是赤芍来到夏明后，最顺意的一餐了。身边有绝世美男作伴，眼前有静谧深幽的景色，口中享着不可多得的美食，可谓是难得快意。

两人用完主食，百里霜伸手摇了摇身侧挂在墙上的铃铛。

“这铃铛，是专为一楼以上的客人所设，只要摇一摇，楼下就会派小二上来。”百里霜解释道。

赤芍点点头，轻抿了一口茶水。心想这清鹤楼的经营方式在古代可真算得上是完善了。

果不其然，只眨眼的功夫，刚刚那个上菜的小二便出现在了门口。

他敲敲门，推门走了进去，刚迈进去一步便站定了，直到看见百里霜点头后才走向前。

赤芍托着腮，看着那个小二，心说这小二怎么不换个伙计替他值班。又听见百里霜说道，“把这些撤了吧。”

“是。”那小二虽然唯唯诺诺的模样，干活却异常利索，不大一会儿，诺大的餐桌就干净如初了。

赤芍看着这惊人的收拾速度，感叹之余又有些心疼，所有的菜食等于白花花的银子，被撤走的食物象征白送人家的银子。虽然钱不是出自赤芍的口袋，可她也觉得一阵肉疼。

还没等赤芍肉疼完，很快，桌面上就又摆满了各色水果拼盘，红的切片西瓜，白里透粉的蟠桃，等等等等，各种新鲜水果用别致的造型摆在盘中，煞是好看。

“你尝一尝，这些水果当中，还有来自西域的种类。饭后的水果消遣，也是清鹤楼的特色之一，以选材上乘，精致美观，全部免费的特点著称。”

闻言，赤芍一惊，那这花销得多大呢？可转念又想，这点成本，早就从刚刚主食的钱财中捞了出来。

“这里好是好，可是总觉得，有些浪费。白花花的银子啊……”

“原来赤芍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吗？”

百里霜含着笑意的嗓音响起，赤芍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将心中的碎碎念说出了口，现在收回却也来不及了，只好露出一个尴尬又不是礼貌的微笑。

“其实，这种情况在二楼出现是最明显的，其次是三楼，最后是一楼。当然，店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百里霜停顿了一下，将赤芍的茶杯又一次斟满，才又开口。

“清鹤楼一天所需的食材开销极大，倘若全部依靠去市场里采购，那花出去的银子再加上各种费用，可就不用再做什么生意了。”

“嗯？那他们是怎么解决的？”赤芍兴致勃勃地问，突然想起百里霜刚刚提到“珍珠翠玉”中笋的不一般由来，灵机一动，脱口而出，“难不成他们有自己专门用来培育食材的地方？”

“正是。”百里霜听闻赤芍自己发现了答案，暗叹这小丫头果然聪明，朗声应道。

“这郊外有处不小的基地，便是他们用来培育食材的地方。农作物，家禽，鱼类，他们自有一套独门绝技来种植饲养。”

听到这里，赤芍不禁再次为这些古人的智慧感叹，要知道，想养活这么多东西谈何容易，有些人可是连一盘植物，一条小狗都养不活的。更何况，还得运营起如此大的链条，真是不可思议！

“那些剩下的菜式，有的发酵做成肥料，有的干脆做成饲料，总之，不会有丁点浪费。”说到这，百里霜饮了口茶，看着赤芍亮晶晶的眸子，继续说道，“至于银子，我有能力去赚回来更多，刚刚花出去不过九牛一毛，根本不需要多做挂念。”

赤芍听了，心中一万匹草泥马飞驰而过。也许，这就是壕气。这样想着，赤芍也意识到，虽然不曾见识过百里霜的手腕，可也能从中看出，绝不是等闲之辈。

“我还有一个疑问。”赤芍毫不退却地迎着百里霜的视线，问道，“你怎么对这清鹤楼的经营模式这么清楚呢？”

百里霜听见赤芍的问话，心情变得更加舒畅了。因为此时，百里霜感觉到，赤芍与自己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一步，什么“公子小姐”刻意划开距离的称呼和一系列文绉绉的客套用语，早就被他们两人默契地抛之脑后了。在今天，他就喊了好几声“赤芍”，同时，也被喊了一声“百里”。

“百里？”赤芍见百里霜一直不答话，只盯着自己，面上挂着一个诡异的微笑，不禁出言唤道。

两声。

百里霜把心中的一划掉，郑重其事地写上了二。

“咳，”百里霜轻咳了一声收回视线，终于回神，说道。

“因为，我就是经营这家酒楼的老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