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次出去可有打听到靠谱的商家?”陆肆月追问。
“再怎么靠谱,也没有皇商靠谱。”崔灵想到打听来的消息,心中一阵感慨。
“皇商?”陆肆月皱眉。
“皇商宋良甫,宋家庄的当家,南北商户说起来必定会提的人物。”能够做到行业里人尽皆知,且都是好话,若不是真能装,那就是真有本事。
“也就是说,跟他做生意,肯定不会亏咯?”陆肆月咧嘴一笑。
“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亏过。”见陆肆月笑得渗人,崔灵忍不住开始同情起宋良甫来。
“那敢情好,不知这位宋当家,现在何处?”陆肆月满意的追问。
“京城。”
因为是皇商,很多人都想搭上宋良甫这个聚宝盆,加上富可敌国,连皇帝都对他高看三分,所以盯上他的人也很多。
所以宋良甫向来行踪不定,很少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就连江南祖宅那边也是多年闭门不见客,即便皇帝召见都只能是传旨等人进京。
崔灵这次去南方打探生意的同时,也顺便打听了一下宋良甫的消息,追了三个月才确认宋良甫此刻人在京城,于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回来还没歇脚,就听闻陆肆月为了武连山地契嫁去将军府的消息,本来打算偷偷去将军府找人,结果还没行动,陆肆月就先回了武仪观,也是凑巧。
从崔灵口中得知宋良甫的消息后,陆肆月便连夜炼制了一批丹药,让崔灵带去给宋良甫探路,等回到武仪观的时候,天光已经微亮。
陆肆月也不管跟来的人怎么想,先躺床上睡了一觉,等人过来叫她吃午饭的时候,这才慢悠悠的起床。
“大师姐,你带来的人都已经用过膳了,想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敬儿端了吃食走进门,一边放在桌上一边说。
“吃完饭就回!”陆肆月放下擦脸的布子,走到桌前落座。
“那我先去跟他们说一声,省得他们又问,还到处乱跑。”
“行,让他们把东西都收拾好,我一会儿过去找他们。”陆肆月点头,然后想起什么的抬头望向敬儿。
“敬儿,我小师妹呢?今天有出过门吗?”陆肆月问。
“沁宁师姐一直待在自己屋子里,没出来过。”敬儿摇头。
“没出来?也没问起我吗?”陆肆月皱眉。
“没问,倒是把你带回来的笔墨纸砚拿过去的时候说了两句,说你嫁人了还不知道持家,就知道浪费钱。”敬儿想到什么的掩嘴偷笑。
“……。”行吧!陆肆月无奈的捂脸,挥手赶人。
“大师姐,你既然回来了,也不去看看沁宁师姐吗?”敬儿站在门口问。
“不不不,还是不去了!”听到这句话的陆肆月急忙摇头。
开玩笑,从小到大被恭良温俭让支配的恐惧,还有行端坐正笑不露齿鞭挞的记忆,是陆肆月这辈子都无法言说的痛。她当是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才会去求着沁宁教她怎么做个大家闺秀,甚至还妄想着只要自己变得跟陆薇婉一样,就能得到父亲的疼爱。
而事实证明,会不会被父亲疼爱,跟她做得好不好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八岁到十二岁,仿佛做了一场很长的梦,然后梦醒了。
十二岁以后她就很少去缠着沁宁学习女子的三从四德了,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武仪观的后山上,种草药,学制丹药,找山货,打野味加菜,然后野蛮生长到今天。
陆肆月很满意现在的自己,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就算为了拿到武连山地契选择嫁进将军府,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多了个名义上的夫君,更何况这夫君对婚事也很不待见,所以,这婚姻的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
安排好了武仪观这边的事情,吃过午饭的陆肆月就带着人准备回将军府,敬儿带着一群道童出来相送,又是一阵依依不舍。
“唉!也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坐在马车里,揭开车后帘子望着武仪观在视线里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陆肆月松开抓着窗帘的手,靠在马车里叹气。
“夫人若是想回来,只需跟将军说一声就行。”画意在车门旁如是说道。
“问题是将军那么忙,我也见不到啊!”陆肆月眸光微闪的望向画意。
“可以跟萧管家说,或者让奴婢给您传话。”画意说完望着陆肆月微微一笑。
“您看这次不就很顺利的出门了吗?”
“是啊!要是以后都这么顺利就好了。”陆肆月望着画意回了一笑,脸上表情有些玩味的看得画意微微低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却顺势隐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微光。
假装没有察觉画意那点刻意讨好的小心思,也不打算让画意拿她当借口去接近昭澜苑,省得以后要是出了事情,她还得替人背锅。
不过,这将军太忙也不是个事儿,她还得想办法试探一下和离的事情呢!
就在陆肆月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突然一个急刹,马夫大声吆喝的同时,陆肆月也由于惯性往前倾身,画意更是狠狠撞在马车上,后脑凿壁,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怎么回事?”陆肆月皱眉靠近车门,揭开帘子往外一看。
哟!截道的。
拦住陆肆月一行的蒙面人,一身草莽打扮,却一个个身形精干,一看就是训练过的,跟普通山匪的气质完全不同。
更何况在武仪观待了十几年,武连山上有几根草都能细细数来的陆肆月,可从来没听说过附近还有这么一群人。
在陆肆月钻出马车,对面蒙面的人确认过眼神后,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让张嘴想要说话的陆肆月一口气哽在嗓子眼。
得,人家目标明确,能动手就不动口,根本没有坏人话多的毛病。
“啊啊啊啊啊啊!”车夫吓得跳车往回跑也就罢了,马车里的画意钻出来一看,顿时吓得惊叫,嗓门大的跟平日淑静模样是两个极端,震得陆肆月耳朵疼。
皱眉跳出马车,跟马车里的画意拉开距离后,陆肆月迎上了冲来的蒙面人,身手敏捷,动作利落,完全就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蒙面人惊讶于陆肆月的武艺,陆肆月也好奇这些人武功之底,就这样还来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嫌命太长吧!在她看来最多也就适合看家护院,守个大门。
嗯?陆肆月想到这里若有所思,而蒙面人见陆肆月一时拿不下,便想起马车里还有一人,正打算去抓人的时候,陆肆月回过神来先给了受惊的马匹一脚。
骏马嘶鸣一声,扬蹄飞奔,画意还未从惊魂中回神,就顺顺势往后滚到马车角落,后脑再次狠狠撞上车壁,终是不敌的晕了过去。
不愧是将军府训练出来的马匹,拉着马车跑得飞快,本来蒙面人还想追上去,被陆肆月耽误了一下,结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