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柱子他们村的村口。
杜河给四人一人发了根烟,看似随意地与三人交流几句。
很快,他弄清楚了这三人的基本情况。
阿正、家耀、雄子。
三人都是柱子同村的发小,祖祖辈辈的农民,没什么文化,将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继承家业——指种地。
但三人都和柱子一样,不甘心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以杜河前世识人无数的眼光看下来,三人都属于柱子这种老实人,脑子或许比柱子好用些,胆子也足够。
可以放心用!
“一个月两百块,跟着我做事,愿不愿意?”他问。
众人先后点头:“愿意,愿意!”
“俺在家种地一年都赚不了两百块!”
“杜哥,柱子哥都和我们说了,咱是帮您这位港城的大人物做生意呢,有什么不愿意的”
……
杜河点了点头,抬手一扬:“先去县城,搞身行头。”
一行人直奔县城的商场,给阿正三人也来了一身柱子同款的西装。
四条大汉黑西装、黑墨镜,在杜河身后一站。
有那味了。
杜河叮嘱一番后,带着四人直奔玉龙家电。
……
玉龙家电,后院。
院里再没有沙袋人的踪迹。
祝玉龙窝在露天沙发上,摊开报纸翻看着。
自从昨天见了杜河之后,他就将住地搬到了店里,生怕何少第一时间找不到他,感觉受到怠慢。
“姐夫……龙哥。”
花衬衫带着几个汉子,走进了院子:“昨天沙袋里那小子处理干净了。”
祝玉龙抬了抬眼:“宁仔啊,事情处理好了就行,以后注意着点,别再让人骗货。”
“是。”
花衬衫乖乖点了点头,心中却在腹诽:自己名叫朱宁,这名字也不难听,可姐夫为了向港城靠齐,非得给自己来个宁仔的外号。
却见祝玉龙放下手中报纸,起身踱着步:“宁仔啊,你说我昨天对何少是不是不够恭敬啊,他不会就在我这儿停了一下,就不来了吧?”
“咱们能不能借着东风去港城发展,就看这一次啊。”
花衬衫朱宁闻言撇撇嘴,没说话。
祝玉龙久久得不到回答,不悦地扫了朱宁一眼。
但他也知道自己表现得太心急,于是视线一转。
看到朱宁身边的小弟后,他转移了话题:“你身边不是一直跟着胡明吗?怎么换成国强了?”
朱宁给自己点了根烟,无奈道:“那小子昨天去了老家一趟,今早打电话说摔沟里破了头,得请几天假。”
祝玉龙原本就是随口一提,闻言也没再说什么。
他转身,正欲坐回沙发,视线落在后院门口,却突然顿住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清贵男子,身后跟着四名西装保镖出现在门口。
正是“何少”一行。
“何少来了!”
祝玉龙顿时来了精神,热情地冲上前去,隔着老远就伸出手:“何少好,我等你好久了!”
朱宁瞥见姐夫那狗腿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
港城真有那么好?
朱宁身后,那被叫做国强的小弟目光一动不动,远远地看了“何少”杜河好几眼,挠着头眼中满是疑惑。
他凑近朱宁,低声道:“宁哥,有点不对啊。”
朱宁看向他:“怎么了?”
国强挡着嘴,对朱宁耳语道:“那位‘何少’,好像是我们村的老赌棍杜河,去年我和他吃过饭,就在张文国攒的局上,张文国你认识的。”
朱宁眉头猛然一颤,冷声道:“你确定?”
这件事可不能有差错,要是这位何少是本地老赌棍,那就说明这又是一起骗货的伎俩。
国强又认认真真看了“何少”几眼,点头道:“我有九成把握,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杜河敞衣领了,他胸口有块烫疤,是之前赖赌债被人用一把烟头烫上去的,要是能看到这个就没问题了。”
事实上,要不是张文国对杜河这个冤大头的重点介绍,以及那块烫疤,他的印象还不会那么深。
朱宁闻言,目光流转,盘算起来。
而院门口处,杜河与祝玉龙双方,对这些都一无所知。
杜河已经按照上次的套路,将自己的来意向祝玉龙讲明了。
“您说,今天要我一千台收音机?”祝玉龙听到杜河的来意之后,有些迟疑。
一千台水货收音机,进价就五万多,对他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杜河却仿佛看懂了祝玉龙的担忧,转了转腕上的赝品手表:“放心,我唔会揾着数(我不会占便宜)。”
说着,他抬了抬手。
新鲜出炉的保镖阿正按照杜河先前的吩咐,将两沓纸钞捧到了祝玉龙面前。
“一百台收音机,我们海胜出货是五千,我五倍付你,这里是两万五。”杜河指了指两沓纸钞。
别看数字不大,这时候的两万五,抵得上杜河穿越前的四十万,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了。
祝玉龙连连摆手:“不不不,何少,这怎么使得……”
“拿去。”
杜河直接将钱塞进祝玉龙怀里,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们海胜做事最讲规矩,该你的就是你的,这次的一千台收音机,我下次来再给你结款。”
他举止言谈间,仿佛完全没将这实际上是他一半资产的两万多放在眼里,只是为了讲规矩才过一下手。
逼要装足。
不过这个逼,祝玉龙很是受用。
他不再推辞,收下了纸钞,心中暗道:不愧是港城,这种事都这么讲规矩,老子以后一定要去!
便在这时,朱宁带着国强走了过来:“龙哥。”
“宁仔啊。”祝玉龙不满的朝朱宁招招手:“你刚才愣在那儿干嘛呢,赶紧过来和何少打招呼!”
朱宁点点头:“何少。”
杜河保持着何少高傲的做派,只是微微颔首。
便在这时,朱宁抄起一瓶啤酒:“看龙哥的样子好像和何少谈成了一笔大生意,我们喝一杯庆祝一下吧。”
说着,他用力摇了摇手中的啤酒,从后腰掏出钥匙上的起瓶器,向瓶口划去。
啤酒的瓶口,直直朝着杜河。
嘭!
啤酒瓶开,气泡如水枪一般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