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她那瑰姿艳逸的笑容耀如春华，激荡了程洛尘心里的那汪春水，荡起了无数涟漪，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地跑回去将她拥入怀中，让她从此以后只为他一人展露笑颜。

万千想法掠过心头，他却只能空嗟叹，非是惧怕天时不宜地利不适，只不过是怕她彻底厌弃了他而已。

世人贪心，得陇望蜀，他亦无法免俗，这才不过一个微笑而已，却让他想将她从此私藏。

程洛尘唇线微抿，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自嘲，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大殿中。

宁端凝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后，看了大太监卓义一眼，卓义躬身一礼，随即扯开嗓子道：“退朝！”

“公主......”

江文允没想到镇国公主这么快就宣布退朝了，那洛亲王怎么办？

一山不容二虎，他费了多少心力冒着天大的风险，才布下这个局，让他肯自愿远离朝中，而今如何能忍受之前所有打算都成了空！

“首辅大人还有何事自行决议就是，本宫身子不适，今日就先到此吧。”

宁端凝起身，目光凛凛地扫视了群臣一圈，冲江文允微笑又歉意地点了点头，在百官的恭送声中阔步走向宴息室。

“姑姑，等等我！”

幼安帝飞快地冲过去拽住了她的袖子，“姑姑今日怎么不理勋儿啊，是勋儿哪里做得不好惹姑姑生气了么？”

宁端凝看着那双如小鹿般清澈而又略带委屈的眼神，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同前世那个一口口将剧毒燕窝粥亲手喂给自己的阴鸷少年联系起来。

只是梦魇纤毫毕现，略略回想便心绪紊乱，令她再也无法如以往般与他亲密无间了。

“不是，是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以致怠慢了陛下。”

多年关爱宠溺无法说断就断，宁端凝既不想强迫自己强言欢笑地同幼安帝与以往一般亲昵，也无法就此彻底厌弃了他，只是神情间的寡淡却也让人一目了然。

本宫？陛下？她可从未曾这样与他说过话！

幼安帝小心翼翼地搀着她的胳膊，忧心忡忡地道：“那姑姑可曾传召御医？不如勋儿现在就召来给姑姑瞧瞧......”

“不用了，本宫这是......老毛病了，回去休息休息便好！”宁端凝挣脱了他的手，蹙眉抚着小腹，惊春和芒夏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露秋对幼安帝行了一礼，“陛下请留步吧，公主身子不适，奴婢等人这就服侍公主回去了。”

“姑姑到底怎么了？”幼安帝狐疑地看着她，为何他总觉得镇国公主今日对他的态度十分奇怪呢？

露秋给宁端凝换了一件披风，掩住了她衣裙处的殷殷血渍，“陛下不必忧心，公主不过是......女子常有的症状罢了。”

说罢不待他回话，又福了一礼后转身急急走了。

幼安帝想拉住她再问问，卓义赶紧拦了他，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幼安帝恍然大悟，一张脸臊得通红，飞也似的逃走了，就连想问宁端凝说要废了他的帝位是何意，他父皇是不是真的留下过那种圣旨都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