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约而同地进来内院,严弥的死会让他们得偿所愿。
可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他们笑不出来。
金丹期的丰橙吉为什么做不到一击毙命。
严弥的左掌一点点加大力道;严弥的腹部一汩汩流出毫无畏惧之血。
“丰橙吉!”
“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拜你堂姐所赐,”严弥咳嗽了几声,意作停顿,然后继续睁着坚毅的眼眸道:“我只能拿你先开刀了。”
严弥的两侧脸颊藏在散乱的长发中,他将呼吸调匀,便伸出右手五指,捻个剑决。
“严弥,你……”
一时间,严弥的手势让丰橙吉恐惧起来。
不是气海丹田破碎了么。
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他要出招?
“一气化剑!”
随着严弥擎指指空的右手遽然下划,白光一闪,一柄熠熠生辉的灵剑早蓄势待发,朝丰橙吉的震惊之眼,飙举电至。
而更令严弥感到兴奋的事情是,那张刚刚意气风发的脸上,现在正被恐惧笼罩着——丰橙吉首次体验到了什么是死亡的威胁。
“啊……”
一声惨叫大音划破天空,它挑逗着众人的神经,七上八下,战战兢兢。
这一场景来得太过突然,整个犀利的剑招又太过蔚为壮观。
舌桥不下!
目瞪口呆。
众人的认知已经掉了一地,任严弥随意践踏。
直到此刻,众人才意识到,由于方才的白光太过刺眼,他们的眼睛正随着酸痛,憋出泪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个个围观之人,下意识地反应,才用迟到的胳臂来抵挡那末流的强光,虽然已经为时已晚。
不是说气海丹田破碎了么?
严弥的脚筋手筋被挑断,他们或还能理解严弥仍有行走的可能;可刚刚的一幕令众人始料未及,气海丹田的事情难道是假的?
一气化剑?
难道严弥又晋升了?
好恐怖的一气化剑!
好一场醒聩震聋的反杀之状。
怪不得少主慧眼识珠,忍痛割爱。
只一个严弥是抵的上《长生经》的交换。
半晌,众人悉数撇下胳臂再观严弥,和丰橙吉。
摇曳的黄光中,丰橙吉“呃!”的一声吐露,就应声倒地。
“嗖!”
忽然,那柄白光之剑好似从丰橙吉的身体中掠夺了什么,悉数被带回严弥的身体。
再移眸瞭望丰橙吉的惨状。
穷途末路的丰橙吉好似并没有死透。
“严……严弥……”
“你抢走了……抢走了……我的……我的所有灵力!”
“噗通!”
丰橙吉虚弱之极,他的胳膊只抬起来寸高便掉下来,之后,丰橙吉则再度昏厥不醒。
“呼……”
严弥长吁一口气,屏住呼吸。
他右掌牢牢地拽住这尚未拔出于胸膛的剑柄,瞬间一挣力,便将整个锋利的剑身,抽离胸膛。
“刺啦……”
众人眉头紧锁,目不斜视下,他们正瞧着那一汩汩鲜红的血是怎么在月光下,和剑锋交相辉映的。
这样的严弥真是可怕,深邃的眼眸被细风中的散发尽盖,满目疮痍的身躯又在向他们啮臂为盟。
他手上的剑亦如刚刚杀伐果断的他,似是某种象征,令人敬畏——有道是虎啸生风,龙腾云起,英贤奋发,亦各因时。
“苍啷!”
众人见严弥手上的剑陡然落地,均被唬了一跳,情不自禁下,俱都慌了手脚,后退半步。
“呃……”
站起来的严弥再撑不起整个身躯。
“砰!”
此刻的严弥好似被澡雪精神支撑着意志,眼见严弥的身躯摇摇晃晃,是严弥坚定的意志,让他保持了单膝跪地之景。
“一气化剑!”
“果然非同寻常!”
《一气还真》功法共有十式,而催动招式的灵气,均来自主体身上的那唯纯唯一的灵力源流。
严弥的本意是要笑纳天尊残灵,因为经《一气还真》淬体的他,虽有唯纯唯一的灵力本源,但因量太少之故,严弥哪怕是行走,都有一股说不出的虚弱表现。
刻不容缓,吸纳灵力循环周天,才能令严弥真正地从《一气还真》功法的起点处,实现弯道超车。
只有这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才不至于成句空话,毕竟拥有《长生经》的白桦已经不容小觑。
他面前的仇人,可是还有那些冠冕堂皇的大佬们!
《一气还真》功法有两个好处,严弥亲身体会——凡经唯纯唯一的灵力淬炼,肉体的耐受强度便大大提高,这在战场上至关重要——往往能站到最后笑出来的人,才算大获全胜。
其二,在《一气还真》功法下催动的招式,更具有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之基,有它的加持,大帝之姿才不会遥不可及。
一会儿,严弥顿感方才那吸纳的灵力已经在自己身体的奇经八脉里循环了小周天,大周天。
“呼……”
呼吸顺畅下,严弥惊愕地发现,自己刚刚所受的剑伤创口,居然已经恢复如初。
握握拳头,严弥舌桥不下,这种精力充沛的感觉终于回来了。
“什么?”
“嗡”的一瞬间,严弥的脑瓜子嗡嗡作响,这次灵力聚气凝纯的过程,仍像他首次体验的那样。
让他防不胜防。
“砰!”的一声响,严弥再一次始料未及,那种灵力爆炸下的叫苦连天之痛,又差点要了他那刚恢复如初的半条小命。
“呼……”
严弥汗流浃背,貌似聚气凝纯的最后过程,要比生死相杀更让人心有余悸。
“刚刚……刚刚严弥发生了什么?”
这时,围观丰橙吉是死是活的众人,被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吸引过去,从他们那唬一跳的神情瞧去,泾渭分明,他们并没有本末倒置,严弥还是他们眼中唯一的角儿。
丰橙吉没有死!
他只是昏迷不醒了而已。
不过,对于丰橙吉而言,这种沦为废人的结局,或许才是他生不如死的结果。
“大家快看,严弥身上的剑伤是怎么回事?伤口愈合了?”
“这样的严弥?翠松门怎么说他是废物?”
一群闭明塞聪之辈,尤其翠松门那个贱货丰橙秀,轻浪浮薄,水性杨花,这样的严弥是她那种见异思迁之辈配不上的。
众人正想着,一声着急忙慌的喊音传来。
“严弥!”
“严弥……”
众人回头一望,正是元圣玄宗少主叔孙无痕着急忙慌地赶来了。
“拜见少主!”
大伙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尽睹叔孙无痕的亭亭玉立之姿。
“哼!”
叔孙无痕一顿愤懑,连正眼也不看众人,她气急败坏地怒甩翠珠喜袍,撇下众人掠过丰橙吉的身躯,便直直往严弥的方向心急如焚地跑去。
“严弥,你怎么样了?”
“不要吓我啊,严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