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饭桌上答应了母亲,又昏了头了。林宛卿不知他又冒出了什么想法,莫不是真觉得若不是王茂,如今榜上有名的就该是他了,还是单纯的......失了信......
想归想,一旦开了口,她还是小心翼翼地照顾他的情绪,也不挣开手了,轻轻应了声:“好。”
接下来的几日,程文轩都像往常一样每日卯时便起早去柳先生的书院读书,只是晚上回来时较前晚了许多,每每都要等到天黑了才见人影。
林宛卿和程母都只当他受了一回打击,比先前更加勤奋了也是在情理之中,便日日为他留好饭菜搁在锅里,待他回来了再生火热热。
谁知仅仅过了半个月,程文轩便引来了让人一听就能一头昏死过去的祸事。
这日程母同往日一样坐在院子里折菜,林宛卿在厨房里淘完米便拿了菜篮子打算去巷口找李婆婆买两只糯米鸡来,晚上给轩哥哥添菜。
她和程母打完招呼便出了门。以往这个时辰,若家中已有儿媳妇帮忙做活的婆娘们大多都聚在巷口磕着瓜子说闲话,等着外出做工的丈夫和儿子归家,而今日,整条木柳巷却意外的安静。
起初林宛卿并未多想,待走到巷口时,却瞧见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官老爷正在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什么,每每问到了什么,他身后紧随的小官吏便大手一挥往黄纸上记下一笔。
那应当便是顺天府的人了,只是木柳巷住的都是老实人家,瞧这阵仗,若不是有人在外犯了事,便是不幸遭遇了什么不测了。
林宛卿不由放慢了脚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回家一趟。母亲年纪大了,受不起惊吓,见了那官老爷定会犯怵,未免她害怕之下言行不当,自己还是回去看着为好。
不等林宛卿转身,那王婆娘与官老爷的对话便飘进了她的耳中。
“......大老爷,我家虽与那程家是邻里,但平素并不常来往,二位若有什么想知道的,还是去问那程家的小娘子为好。”
王婆娘平日里占着有个在工部主事府做管家的丈夫,为人嚣张跋扈,这会儿对着两位官老爷,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可别说她忍不住想抖,林宛卿听见那话,也接连打了几个寒颤。
待那王家的院门关上,林宛卿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恭谨地问道:“这位大人,敢问我家公子犯了何事?”
那官老爷转过身,似是没想到能在这等穷乡辟里见到这样美的颜色,眸光忽的一亮,竟没控制住自己的目光孟浪地将这娘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两三个来回,直到那娘子身上的胆怯渐显,才正了正神色露出骇人的目光问道:“你便是那程举人的娘子?”
林宛卿拢了拢放在身前的手,答道:“我二人尚未正式成婚,不过也算是了,若有什么事,二位大人只管同我说便是。”
那官老爷听见这话,起初是不信的,那穷苦又蠢笨的书生哪来的本事能娶到这样美的姑娘?
不过那姑娘言语真诚,实在不像撒谎的样子,便也不做过多的纠结,掏出一张抓捕文书说道:“你家公子今早在逐月楼跟踪二王爷叫侍卫捉住了,现已以刺杀的罪名抓捕下狱,府尹大人叫我来知会你们一声,若没有任何异议,待三日后斩令一下,就可以来顺天府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