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远那威严的面容露出惊喜,“哦,看来你一直惦记着那银行抢劫案。孺子可教,看来这个案子交给你是交对人了。不过这一千多支枪里没有一支是双管的。你是不是有点失望?”
莫伟楠放下那只短枪,一本正经的说道:“预料之中,劫匪也不会蠢到把枪主动交上来。我只是顺便问一下。”
李怀远点点头,“好了,有了线索我们会及时沟通的。校园口角案我听熊大队汇报过了,抓紧时间整理文案证物,准备上会定案。”
莫伟楠应了一声是,向门外走去。
砚司墨跟了上来。
“你刚才是想在这一堆枪里面找线索?”
莫伟楠见她似笑非笑,反问道:“怎么?你没有这种念头吗?”
这一次砚司墨没跟他抬杠,“我跟你想的一样,但是也知道可能性不大。”
“唉,这不就对了,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嘛!”莫伟楠一边嬉笑,一边将两个拳头半握相对,两根拇指对着勾勾。
哪曾想砚司墨伸手在他的后腰拧了一把,“通你个大头鬼!”
莫伟楠“嗷”的一声,向前窜去。砚司墨紧跟其后,一同奔向办公室。
后面刚刚走出陈列室的李怀远见状,嘿嘿乐了。
莫伟楠二人回到办公室之后,简单商量了一下,就按照李局的意思开始整理校园口角案卷宗。
这个案子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应该算是一个比较简单的杀人案。但是资料也不少,杨菲菲他们那里还有一些口供材料,需要归并到一起。
事儿也凑巧,莫伟楠正要起身去隔壁找杨菲菲,杨菲菲却推门进来了。
“楠哥,墨墨姐,省京剧团今晚在县影剧院演出《穆桂英挂帅》,我这有两张门票,你们去看戏吧。毕其功和牛小帅那俩货谁也不去,票别浪费了,我同学送的。”
说话间,她将两张门票放在了办公桌上,转身便走。
“唉唉唉!我说菲菲小妹,你咋不去?”
莫伟楠感到有些突然,那股茉莉芬芳飘来忽又飘去,噢!不!人家来送票,本人却不去,觉得不好意思,便赶紧问了一声。
杨菲菲止步,转身,先看了眼砚司墨,复又转头反问莫伟楠。
“我去,你们俩谁不去?”嫣然一笑,便又说道:“干脆,你俩去正好,我就不打扰了,算我赞助了,bye bye。”
挥挥手“哒哒哒”走向门口。
“唉!菲菲……”砚司墨忽然站起身在身后喊道,可话没说完。杨菲菲已经出门而去。
莫伟楠也着急道:“还有正事没说呢!”便跑了出去。
看那莫伟楠慌张的背影,砚司墨嘴角一扬,偷偷笑了。
五分钟之后,莫伟楠拿了一摞材料回来了,放在办公桌上,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道:“马上就下班了,整理卷宗的事明天再干。墨墨,收拾一下,今晚我请你去吃羊肉串,再喝上两杯扎啤。酒足饭饱,咱去听戏。”
他眉飞色舞,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整理着办公桌上的物品,根本没有注意到砚司墨的表情已是冷若冰霜。
“我答应你了吗?“
莫伟楠一怔,很是惊诧。“人家杨菲菲专门过来赞助我们两张票,你好意思不去吗?”
砚司墨冷笑一声,“合着她让我陪你看戏,我就必须得去,也不问问我本人愿不愿意!”
我勒个去!
这都是哪跟哪个呀!人家好心好意,她却不解风情,真是不可理喻。
莫伟楠刚才还美滋滋的,现在心里突然像泼了盆凉水,顿时那激情的小火苗浇灭了。好容易有借口陪她共度良宵的机会,可人家并不买账。
这会儿说话都有点磕巴了,“那…那我不去了,你们俩去。”
可那砚司墨却又反问道:“我答应陪她去了吗?”
“那我陪她去!”说话的同时,他抓起桌子上的两张票。真是不可思议,我还让你给左右咯!
“你给我站住!”砚司墨拍了下桌子。声音虽不大,但在莫伟楠听来却如同晴天霹雳,心头一颤,不由自主便停下了脚步。
只听到砚司墨继续说道:“我说我不陪你去了吗?”
我勒个去!
莫伟楠转过身来,用手指指点着砚司墨,“你…你…你…”
嘴里面虽然说着你你你,但他一想,是呀,人家并没有说不陪自己去看戏呀!只是不愿意听从杨菲菲的安排。
这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到底想怎么来着?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爽快一点!”莫伟楠的语气顿时硬了起来。
此时的砚司墨那冷冷的表情突然变了,嘴角一扬,右手食指摆摆,“去可以,但羊肉串儿的不行。”
“那你说,吃什么?”
“大闸蟹。”
“那还不走,你个吃货!”
见砚司墨终于答应了,莫伟楠的心里立刻爽朗了起来,马上就恢复了他昔日嘻嘻哈哈的神态。
心道:别说是大闸蟹,就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我也给你弄去!
就按砚司墨的要求,下班后两人去了一家海鲜馆。
大闸蟹吃了个够,每人又来了碗面条。从海鲜馆出来,二人便直接去了影剧院。
其实莫伟楠并不喜欢看戏,但他却喜欢听京剧的那个腔调。那铿锵有力的唱腔,让他感到激情澎湃,热血沸腾,甚至能勾起他在部队服役时的种种回忆。
砚司墨不喜欢听戏,那咿咿呀呀的唱词她甚至都听不懂,或者说她没有兴趣去听。但是她却喜欢看那舞台上的角色在那里舞刀弄枪。虽然是花架子,可她却能欣赏其中的美感。这或许是她喜欢武术的原因。
舞台上的主角耍来唱去,两个人各有不同的欣赏点,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都得到各自的满足,两人时不时地在下边评论两句。
当看到那扮演士兵的龙套从南门进北门出,走了一趟又一趟,莫伟楠不禁问道:
“这跑龙套的就那么几个人,除了啊,就是扎,也没什么台词,够憋屈的。”
砚司墨这次没有跟他抬杠,而是应道:“是啊,就这么七八个人,不停的从这门进那门出,连着要走上好几趟,代表着千军万马。也就是脸上画了脸谱,否则的话你会看到是同一拨人。”
“同一拨人?”
莫伟楠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像是在问砚司墨,更好像在自言自语。
砚司墨向前探探身儿,扭头仔细端详莫伟楠,虽然剧场里的灯光比较昏暗,但是她仍然能够看出莫伟楠双眉紧锁,双眼直视着舞台,可他好像说的又不是舞台上的戏。
砚司墨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一下他,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想起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