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伟楠惊艳,砚司墨的装束让他呯然心动,平日里只见她穿制服了,虽然也英姿飒爽,但不免有些严肃。
今日里粉裙裹身,长发披肩,透着一股活泼,一副邻家女孩的随性与洒脱跃然而出。
似乎她不再是与他抬杠拌嘴的杠精,而瞬间变成了一位娇柔公主,令人犹怜。
这种反差莫伟楠有些应接不暇,竟不自觉地心头突突直跳。
我勒个去!
这是怎么了?人还是那个人,不过换了身衣服而已!
殊不知,人靠衣服马靠鞍,不一样的服饰,会显出不一样的气质,更令人产生不一样的遐想。
见莫伟楠一脸惊愕的表情,砚司墨感到有些诧异,嫣然一笑,“喂”了一声提醒他,“走神儿啦!没见过吗?”
莫伟楠这才回过神来,慌不迭地答道:“见过啊!没见过……”他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砚司墨却又咯咯地笑了,“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莫伟楠好像有些无措,赶紧解释,“人是见过,穿这身衣服的时候没有见过。”
砚母在一旁偷偷笑着,遂说道:“墨墨给伟楠剥个桔子。”说着话,她便走进了另一间卧室。
砚司墨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素手剥开小金桔,递给莫伟楠,“尝一尝,甜不甜。”
莫伟楠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伸手接了桔子,还没放到嘴里,便说道:“甜!甜!肯定甜。”
砚司墨笑声更甚,“哎哟!我发现你变得虚伪了,一到我们家就不是原先那个大大咧咧爽言快语的莫伟楠了。在我家是不是有些拘束,我爸我妈待你多热情,你还放不开。桔子还没吃就说甜,太假了吧!”
莫伟楠差点没噎着,咽下桔子点点头,“甜,是真甜。我不过是说得早了点。”
砚司墨笑声依旧,那个爽朗劲儿跟他父亲极其相似。
此时砚父刚好做完最后一道菜,正一盘一盘的端往餐桌,同时喊道:“墨墨来端菜。你妈呢?”
砚司墨起身去厨房。莫伟楠也跟着进来了。
砚母笑盈盈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在身后说道:“墨墨陪伟楠去坐着,这里有我跟你爸就行了。”
莫伟楠回头一看,又是莫名的惊诧。
我勒个去!
砚母也换了衣服,刚才那浅色居家便服已经脱去,穿了一条长裙。淡青的颜色显得素雅庄重,细腰身凸出苗条的身材。这位阿姨竟然有股少女范儿!与砚司墨站在一起,不像母女倒似姐妹。
莫伟楠禁不住赞叹了一声,“阿姨也这么漂亮。”
砚司墨见母亲如此打扮,似是有些埋怨,“妈——这是在家里,有必要这么正式吗?这么庄重干什么?”
端着盘子的砚父插话道:“你妈这是在表示她还没老,风采依然呀!哈哈哈!”
当四个人在餐桌旁刚一坐下,砚司墨忽然想起来,“我差点忘了,还有一道菜呢。”便起身去那角桌旁取出烧鸡,装在盘里端了过来,同时将这两瓶大曲也蹾在了桌上。
手里拎着同样一瓶大曲的砚父,呵呵笑道:“居然跟我想喝的一个样。”
看到桌子上的烧鸡和大曲,砚母笑道:“这两样一个是女儿爱吃,一个是爸爸爱喝。这都是你们的最爱呀!”
砚司墨一指角桌,“妈,你的礼物在那边,瘦身美容养颜新上市的苹果。你的礼物最贵,饭后再吃。”
“看来伟楠走心了,想得真周到。”砚母笑眯眯的,眼神一直未离莫伟楠。
“妈,你不要老这么盯着人家好不好?我这个同事脸皮薄,老看着人家还怎么好意思吃呀?”
砚司墨的话让母亲收回了那欣赏的目光。莫伟楠被这位热情的阿姨盯得都有点难为情了。
在砚司墨倒了四杯酒之后,砚母说道:“感谢伟楠来陪墨墨过生日。你若不来,也就我们老两口为她庆祝了。”
我勒个去!
“生日?今天是墨墨的生日?你怎么不说呢?”
莫伟楠顿时一惊,他好像在怪砚司墨没有提前告诉他,觉得自己疏乎了。“这过生日得有蛋糕呀,我这就去买。”说着话,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砚司墨一把拉住了他,将他摁回坐椅上,笑道:“你先别着急,听我妈把话说完。”
砚母继续说道:“墨墨不喜欢吃蛋糕,所以我们也没准备,你也就不用买了。你已经买了她最爱吃的烧鸡,这就是对她最好的祝福了。”
砚父呵呵笑道:“我对女儿的祝福就是给她做一桌子好菜。你能来家里陪她一起过生日,就是最美好的祝福啊!来我们共同举杯,祝墨墨生日快乐!”
于是四人同饮,随即响起生日快乐歌,唱罢,又一阵掌声响起。
在砚父和砚母的劝说下,莫伟楠尝了几道菜。还别说,这老爷子的手艺确实不错,虽比不上那饭店里的大厨,但也绝对拿得出手。色香味型都很地道,吃了一顿会想两顿。莫伟楠都担心自己吃上瘾,以后会常来蹭饭。
三杯酒下肚,莫伟楠正津津有味的品尝着那盘酥鱼,砚司墨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使了个眼色,说道:
“不要忘了,来我们家你还有一项任务。”
或许这满桌的美味让莫伟楠真的忘了,反问道:“什么任务?”
砚司墨小脸儿往下一拉,好像不高兴了,“唉?不要耍赖啊,认亲呀!”
闻听这话,砚父砚母都呵呵笑了,似乎他们很期待,期待着莫伟楠主动说出来。
见莫伟楠犹豫不说话,砚母嘴唇动了动,像要替他直接点明了。
砚司墨好像有点着急了,“唉,怎么磨磨唧唧的,你平时那爽利劲儿呢?在我面前说的那么痛快,怎么到了我爸妈这卡壳了?”
砚父又是呵呵一笑,“墨墨都等不及了。”
砚母却说道:“唉,墨墨要有耐心,不要催。我想伟楠是在想措辞。伟楠呀,不必顾虑太多,想怎么说说出来就行了,我跟你叔叔不挑理的。”
莫伟楠下意识地骚骚头皮,边想边说:“阿姨,是这样,我是个孤儿。”
砚父接过话,“知道,我们都知道。”
“我呢,从小没见过我的父母,更不知什么是母爱父爱。听墨墨说,叔叔也希望有个儿子。”
砚父一直笑呵呵的,直点头。
莫伟楠终于下定决心,继续说道:“我曾经跟墨墨说过,我可以给你们当儿子,就是不知道二老嫌不嫌弃。”
除了砚司墨脸上的笑容依旧,砚父砚母的笑容马上消失了。
砚父说道:“唉,那是我年轻的时候说过的话,现在岁数大了,想法也变了。我们不是有墨墨嘛,还要儿子干什么?”
砚母却笑道,“你真出乎我的意料。这一个儿子你是做不成了,半个儿子还是可以考虑的。”
这话一出口,砚父跟着又呵呵笑了,虽未说话,但一直在不停地点头。
可砚司墨却不乐意了,“爸,妈,你们这风向怎么说变就变呀?我还没说同意呢。”
这个时候砚父说话了,“墨墨不要急,慢慢来,慢慢来,直到你同意为止。”
纵是脸皮再厚,莫伟楠的脸也红了。
我勒个去!
这也太突然了吧!被这一家整的好不自在,不过心里却是一阵窃喜。
“叔叔阿姨说的对,慢慢来,慢慢来。喝酒喝酒!”说着话,他倒反客为主劝起酒来。
不曾想在桌子底下,砚司墨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但他依然装作没啥事的样子,举杯与砚父同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