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知知程序员的提示和鼓励,莫伟楠还是好好思考了一番的。坚持什么?坚持有案必破的信心,坚持迎难而上的决心,坚持越没有线索,越要认真研究刻苦工作,多方调查寻求突破。
明天不是还去临县吗?那就好好调查调查。如果这个偷车案破了,那抢劫案离告破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想着想着,莫伟楠便抱着书睡着了,他又梦回到了那王阳的青少年时代。
周六下午的时光是高三的学生最为期盼的。
两节课之后,老师忙着回家去了,学生虽然住校不走,但大多数人也回到宿舍洗洗涮涮,整理一番个人内务。
只有一小部分人还在教室里,一如往常认真复习。
而王阳却不在教室,也没回宿舍,他在属于自己的一处幽静之所。
越过大操场,校园南侧那一排平房是学校的化学实验室,前面有一个水塘,再往南就是院墙了。
这个时候,除了周边杂草丛中的虫鸣,还有不远处小树林里的蝉声,鲜有人到这里来。
王阳这会儿独自坐在池塘边,揪着地上的小草,神游天外。
这是他最自由最放松的时刻。一回教室就是紧张的学习,做不完的试卷习题。到宿舍便是睡不够的觉和醒不了的梦。一进家门更是受不了的冷清,驱不走的孤独。
除了跟老妈要生活费和取换季的衣服外,他宁愿待在学校。好在这里还有他熟悉的老师和同学,最起码他们是理会自己的。不像那老妈,虽然是自己的亲娘老子,若不给她打电话,她从来都不会主动回家看看他。
即便是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妈也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好像这个家长会就是为了应付老师才来的。至于家长会的内容,从来也没有跟他这个儿子交流沟通过。
有一次,老师点名说了老妈,让她与王阳交流交流谈谈心。那老妈除了跟老师一通道歉之外,只跟他说了句,有啥事儿给妈打电话,然后便匆匆骑车离去。
他多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妈亲生的,他觉得从老妈那里得到的母爱,还不如从同学们和老师之间得到的关怀多。
就连那经常跟他抬杠拌嘴玩笑打闹的沈楚楚,他都觉得给他的关爱比老妈要多。
他正望着池塘里的小鱼出神,不曾想一双小手悄没声地捂住了他的双眼。
柔软滑腻香酥手,淡淡芬芳似兰幽。温润如玉倾身至,缕缕青丝已搔头。
这熟悉的体香味道他自然知道是谁的,每日里与她同桌共学早已习惯了这股芳香。更何况自己那大头鼻子是相当灵敏的,用沈楚楚的话说,他那是狗鼻子猪样。
我勒个去!自己在这里想老妈呢,来到身边的却是沈楚楚!
他抓住那双小手往怀里一拽。原本想背住她,不让她跑掉,可用的力有些猛了,沈楚楚却趴在了他的背上,向下一压,他头向下低去,他也没挺住,惯性使然,两个人一起滚下了池塘。
只听的“哎哟”“哎哟”“扑通”“扑通”,两朵水花重叠,两人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才站住了脚。
好在池塘不算深,水刚到他们的腰部。即便是这样,全身已然浸透。夏天的阳光赤烈,池水晒得温热,被水一泡,倒感到了一阵凉爽。
”噗!”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才看清眼前跟他一样浑身湿透的沈楚楚。
水已湿身,那月白色的短袖背心儿紧紧地贴在身上,几乎成了透明的,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就连那小罩罩也能看得清楚。
他想笑,但没笑出来,却喊了一声,“我的妈呀!你想洗澡提前说一声,我好回避一下。这可好,成了鸳鸯浴了!”
沈楚楚也“噗”了一声,抹把脸,将那长发捋至耳后,却是暴喝一声,“我不是你妈!我是你的冤家!谁想洗澡哇?洗澡也不上这来呀!你还想鸳鸯浴,我呸!捂你个眼想逗逗你,你却把我带沟里来了!”
见沈楚楚发脾气了,他才笑了出来。“我不跟你一样落难了吗?我们真是有难同当啊!”
用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背心儿,沈楚楚嘴巴一撇,“这还不如落难呢,这哪是落难呀,整个一落汤鸡!”见自己的形象如此的尴尬,又见他那贪婪的眼神不离自己的身体,沈楚楚忍不住向他撩了几把水。
”看!你还看!小心把你的眼看瞎!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让我出丑。这怎么回宿舍呀?”
刚才还异常强悍的沈楚楚,这会儿话里竟带着哭腔,一边说着一边上岸。
他便紧走几步过去扶她,想拉她一起回到岸上。
可是只走了两步,沈楚楚嘴巴一撇,”哎呀,鞋掉啦!”
“先上去,先上去,上去再说。”
将她拉上岸去,他又回到水里去摸,终于将另一只凉鞋从淤泥里拔了出来,洗干净。
岸上的沈楚楚身上往下淋着水,除了那月白背心贴身之外,蓝色短裙也紧紧的裹住他的身躯,幸好是深蓝色的,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那双光腿下面全是污泥,而且只有左脚穿着一只同样沾满污泥的白色凉鞋。
他便将洗好的凉鞋扔上岸去,招呼一声,“干脆把那一只鞋也扔下来,我给你洗净。”
沈楚楚撅着嘴巴,脱下鞋子,狠狠的投向了水中的他。
好在他平时经常打篮球,接球的技术还算不错,这只带着污泥的凉鞋,他算是稳稳地抓住了。然而,一同甩过来的泥巴却糊在了他的脸上,连同他的右眼一起遮住了。
站在水中的他打了一个激灵,嘴里喊道:“你是故意的吧!”
见他这幅样子,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很狼狈很委屈的沈楚楚竟然乐了,“谁让你让我出洋相啊!你这也算是活该!”
他嘴里说着,“我活该我活该。”只睁着左眼便洗净了那只鞋,又扔回岸上。
见他如此滑稽,沈楚楚这才笑得有些开心,一扫刚才那副生气的样子。
他掬捧水将脸洗净,上了岸,又涮了涮脚。
刚才还有笑声的沈楚楚这会儿又遭难了,这叫她怎么着哇?这个样子能回宿舍吗?
他也觉得甚是尴尬,全身湿透的沈楚楚要是走在校园里,绝对会成为重磅新闻。若知道自己也是这个德性,岂不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他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指西侧的池塘边,说道:“那边有平台,你先到那洗净脚,然后躲到树林里,那有灌木,没人能发现。我回去取衣服,你换好了再出来。”
见他身上同样淋着水,沈楚楚问道:“你就这么回去?怎么给我拿衣服呀?”
”我…我…我脸皮厚,总有办法的。在这等着啊!”话没说完,他便往宿舍跑去。
宿舍在校园的最北端,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才拿了两件衣服跑了回来,同时还带了一块干毛巾。他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背心和短裤。
沈楚楚从树林里出来,见他拿的是他的大背心和大裤衩子,嘴巴翘得老高,说道:“用不着了!”但是却扯过了他手上的毛巾,擦起头发来。
他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背心儿基本上快干了,恢复了原来的遮蔽作用,就连那短裙也一如往常,好像根本没有浸湿过。
擦干头发,沈楚楚把毛巾向他一扔,便迈着婷婷的脚步走了,只留下他自己拿着毛巾和他那身衣服尴尬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