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出于对自身疾病能够痊愈的渴望,或许是出于骨子里对“黄脸婆”的深深畏惧,又或许是抱着一种破财免灾的侥幸心理——反正罗泽决定从了。
于是,他同意与樊树进行交易。
“你说的这些我都同意了,车借你开半年没问题,可我得知道你是谁啊,不然到时候我找你都没地方找去!”
“我叫樊树,就住这儿,到时候你还来这儿找我。这么大一房子摆在这儿,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那……你把视频删了!”
“删什么删啊,我删了你把车开走了怎么办?”樊树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保证不给别人看,等半年期满你来取车的时候我当你面删。”
“那可说准了啊,咱都是老爷们儿,一口吐沫一颗钉,别坑我!”
“不能不能!”樊树大咧咧地伸手:“钥匙!”
罗泽忍着心疼,将车钥匙扔了过去:“仔细点开,这车我才买的,连两个月都不到呢!”
“就因为看你车新我才借呢,不然你以为我谁的车都开啊?”樊树接过钥匙,握在手里。
“玛德!”
罗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自己绝对不买新车开了。
对,就开破车,二手的,越破越好,只有这样的车才安全,才不会被别人看上。
“那我的便秘……”
“哦!”樊树突然动了,一伸手,两根手指狠狠戳在罗泽脐下两寸的天枢穴上,罗泽疼的一咧嘴:“你……你干什么?”
他一脸畏惧,以为樊树拿了车钥匙就翻脸,又要打他呢。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罗泽在一瞬间就理解了千百年来怨妇们的心情。
“给你治病呗!”樊树问:“怎么样?有感觉了没?”
“啊?”
罗泽愣了愣,有感觉?我一直很有感觉啊,我心里感觉很窝火很憋屈很烦闷,我都快抑郁了,我……嗯?什么味儿啊?
空气中忽然飘起一股难闻的味道,如同一杯三伏天放在烈日下发酵的臭酸奶掀开了盖子,又好像是谁缺德带冒烟的在大街上打开了一个陈年的鲱鱼罐头。
随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裤腿湿了,从裤裆往下都湿了,两条腿无一幸免。
低头一看,只见一些淡黄色的液体已经从裤腿里流淌下来,其中还间杂着一些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固状物,滴滴答答落在鞋上,之前闻到的臭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对!
他拉了!
就在这不经意间,他拉得一塌糊涂。
“啊!!!”罗泽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他再也控制不住了,惨叫出来。
上次这样没有征兆的瞬间崩屎是什么时候?小学?幼儿园?还是穿尿布的时候?他记不住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四十四岁了,居然又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拉了一裤子!
这尼玛的……没脸见人了!救命啊!
罗泽再也不跟樊树废话了,夺路狂奔而去。
樊树挥手:“恭喜你久病痊愈啊,以后再也不会犯了……还有,找时间把我门口的破烂儿给收拾走,别忘了啊!”
罗泽跑远了,樊树也转身回去了。
掂了掂手里的车钥匙,樊树叹气:“档次低点就低点,凑合着开吧!”
回到别墅里,樊树看到的是一脸惊讶模样的冯素婉。
刚刚离得远,她听不清樊树和罗泽都谈了什么,但是她看到樊树捅了罗泽一下之后罗泽就跑了,而且跑的特别快,就像后面有狗撵他似的。
“你又打他了?”冯素婉惊讶地问道。
她喜欢男人勇敢,可她不喜欢男人暴力。
樊树满脸都是无辜,举起手中的车钥匙:“没有啊,我和他和解了,他听说我没车开,还主动提出来把车借我开半年,你看,车钥匙都给我了。”
刚刚还在扇耳光,现在就成朋友了?还借车?男人之间的友谊这么奇怪吗?冯素婉很不理解:“可我刚才看到你捅他了。”
“哦,你说那个事啊,太正常了,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不是很常规的操作吗?哦,我说的是用拳头捅,你别想歪了。”
“我想歪什么?”冯素婉又问:“那他怎么跑了?”
“哦,他刚想起来家里灶台上还炖着一锅虎鞭汤,没人看着,再不回去锅就烧漏了。”樊树满嘴跑火车,边说边打量着别墅里的布置,然后就往里面走。
“唉唉唉,等等!”冯素婉张开双臂,拦在樊树面前。
樊树停住脚步,眼睛往下……哎呀,美中不足啊,对a要不起啊!
“看什么呢!”冯素婉连忙双臂交叉,捂在自己胸前:“你,你是谁啊?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现在没外人了,她终于问了出来。
刚才可以配合樊树演戏把罗泽气走,可现在,这事必须要问个明白。
“这房子是我的,我有钥匙有什么可奇怪的!”
“这是你的房子?不对!”
冯素婉可没那么好糊弄,都说女人胸太大了无脑,可她一对a,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她之前租房子的时候见过房东,是对五十多岁的夫妻,而绝不是面前这个男人。
是他们的儿子?
那也不可能,他们说过他们没孩子,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遗憾得要死要活的。
“怎么不对了?”
“我见过房东,不是你!你说,你到底是谁,不然我就……我就报警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怎么翻脸不认人呢?刚帮完你就要报警,你小学语文学的挺好啊!”
“小学语文?什么意思?”
“农夫与蛇的故事,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这俩课文你都能全篇背诵吧?”樊树笑呵呵地问道。
“你……你别打岔,快说你到底是谁!”
“好好好,我说,我说!”樊树放下背后的旅行包,从里面掏出一大叠红色的房产证,满满当当至少一百多本,一本本的翻……有了,他找到了锦绣巷十号的这本。
打开,然后递到冯素婉的面前:“你看啊,这是这里的房证,对吧!权利人的名字叫樊树,而这个樊树,就是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