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疼……”
左春花睁开眼睛,身上那种被石块重压的窒息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获新生的畅通感,让她不禁贪婪的大口呼吸着。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古代建筑,她勉强的撑起身子。
“奇怪,我不是被地震给埋了吗?”
大脑里残余的意识像是被碾过一般,一幕一幕的片段肆无忌惮的冲了进来,混乱的片段像是深海里的水波,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啊——”
左春花痛的蜷缩起来,辗转一翻身,整个人就毫无防备的滚到了地上,带起一片的灰尘,还稀里哗啦的碰翻了周围一堆物品。
外面的人似乎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砰”的一声,门被人大力撞开,一群人气势汹汹、如狼似虎的朝着左春花扑了过来。
“啥情况!”
左春花惊得连忙往后爬了一下,揉着自己的头,她脑海里的记忆还在融合中,疼的她呲牙咧嘴。
她看了一眼他们身上那种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古代服装,再看了一眼自己周围古香古色的摆设。
“我……不会是穿越了吧?”
她捧着自己几乎要炸裂的头,仰天问了一句。
自己不过是背着长辈在地堡里研究了一下菜谱,谁知道就被突如其来的地震直接给活埋了。
要是能够未卜先知,左春花恨不能化身成大嘴巴子,把现代的那个不听话的自己抽成旋转跳跃的小陀螺。
“让你不听话,现在穿到这是个什么玩意的朝代!”
勉强的整理了一下原身的记忆,左春花举起一只手,挡住那些冲过的人:“等、等一下!”
那么多人一下子冲过来,她非得被踩成肉饼不可。
笨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左春花拍拍自己衣服上的土,用力的晃晃头,把那种眩晕感赶出了脑海,看了一眼来人。
不知道前身造了什么孽,那些人看到她的眼神居然带了一些惶恐。
“咳咳……”
她站起来,疏通了一下胸口的窒闷感,试着活动了一下身子,确认自己四肢健全。
她可不想在现代被砸成肉饼,穿越过来还是残缺的样子。
“春、春花,你没事了?”
说话的人是个中年女子,衣衫褴褛,脸上挂着泪珠,局促不安的看着苏醒过来的左春花,愁容满面。
左春花抽了一下嘴角,为什么都穿越时空了,却还是叫这个无语的名字?
她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记忆,对号认出这是原身的婆婆——卢氏。
还没有说话,一个模样彪悍的妇人,大大咧咧的挽着袖子,不由分说的把左春花往自己身后一拉,俨然老母鸡护犊,昂脖叉腰:“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春花好好的在这里,难不成你瞎了吗!还是说,你盼着我们春花出什么事情!”
原本就瑟缩着的卢氏被她这么一说,身子更是如同筛糠一般抖了一下。
而左春花被那妇人用力的一拉,差点又一头栽倒在地。她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妇人,穿着打扮好歹不像卢氏那般的破布破衫,但也没有华贵到哪里去。
这却是原身的母亲——马氏。
“春花啊,你没事吧,那个天杀的说你快不行了?”
马氏拿眼睛剜了一眼刚才给左春花看诊的大夫,又看了一眼几欲软倒在地的卢氏:“是不是你们串通起来,要害我们春花,故意危言耸听!”
左春花翻了一个白眼,原身可不就是不行了,要不然也不会被自己钻了空子。
她刚张开嘴,又有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冲了过来,很是怜爱的摸了一下左春花的脸:“可怜我妹妹都瘦了!不知道在你们家受了多少委屈!那个傻子呢!叫他给我滚出来!”
左春花脸颊被他大手一扯,红了一片,忍不住额角直跳。左家俩兄弟左大牛、左二牛排行在她前面,这就是她哥——左家老大。
加上自己,泰山猿人三人组。
左春花默然无语的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的赘肉,都快成了一个水桶了,这还叫瘦?左老大的妹控滤镜未免太目中无膘了。
“马夫人,人是我推的,有什么气冲我来。”
左春花闻言在人群里扫了一眼,左二哥正如同老鹰提小鸡一般,拎着刚才说话的那人。
见自己手上的人说话,左二哥一梗脖子,他胳膊比那人的大腿都要粗,说话间挥舞着自己的拳头,粗声粗气的吼着:“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推我妹妹!休要狡辩,定是那个傻子干的好事!”
卢氏欲言又止。
“晏安被我关在柴房里了,不是他。”
左春花往那边看了一眼,那人被左二哥扯着,鼻青脸肿,身上浆洗发白的儒衫被扯得破破烂烂,发髻也歪的乱糟糟,像一只炸毛的刺猬。
那“刺猬”说着,还望向左春花,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竭力的从左二哥的手里挣脱出来,走到卢氏身边扶住瑟瑟发抖的卢氏。
左春花仔细辨认,才认出这是原身的丈夫——晏适。
虽然晏适供认不讳,但脑中残留的记忆告诉她,推自己那个人是她的小叔子晏安。
斗殴原因也是哭笑不得。
原身懒觉睡到晌午才起,见到冷锅冷灶没给她留饭,便在院子里破口大骂婆婆,呵斥捡柴回来的晏安给她做饭,晏安一向痴痴傻傻,哪里懂得做饭?原身便发飙拿棍子追着抽打,被逼急了的晏安无意一推,好巧不巧,一头磕到了石阶上。
“……太惨了。”
数不清的原身欺压丈夫指使婆婆还辱骂小叔子的片段涌入脑海,她不免有些同情的望了晏适一眼,顿时明白了他揽责任的意图。
无外乎是想牺牲自己,来保护弟弟。真是个好哥哥。
晏适被她突如其来的一眼看得愣了一下。
“你还有了理?晏左两家结亲,你不改口叫爹娘也就罢了,我把春花嫁给你,可不是让她来你这里受委屈!”
马氏拍拍自己女儿肥壮的胳膊:“你听!春花她都说惨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春花别怕,今天我们给你撑腰!”
她一说完,身后的左家两个兄弟也都纷纷应声:“就是!春花别怕!”
左春花:……”
她才发现这里的人自动的站成两队,一派是看热闹的村民,另一派是要给自己撑腰的娘家人。
“马夫人,你这话说得也是可笑,我哪里给过她半点委屈受!”
晏适愤然回话,他浑身都是尘土,说一句话就要喘三次,左春花真的担心他一气之下直接背过气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疼自家村的秀才被人如此的欺负,晏适一开口,马上就有村民上来帮腔:
“左家的,说话要讲理,我看她整天咒骂自己的婆婆,还恐吓自己的小叔子,哪里惨了!”
“就是!左家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人群中起了哄,似乎是再也不满左春花压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跟着晏适一起,愤愤揭露原身以前的种种恶行。
左春花一件一件的听着,心想原身没有被婆家人打死,也多亏了这彪悍的娘家后援。
“我们欺人太甚!?”
马氏听到此话,面容扭了一下,抬起一只手戳着那些群情激奋的村民。声音提高了八度:“我们春花差点就被你们给害死了!我还没有让你们赔命呢!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左二哥一听这话也是炸开了:“你们说得是人话吗?!”
他看起来比老大要冲动多了,挽起袖子来,粗壮的肌肉比砖头还要硬:“春花在家的时候,就是我们宠着的,凭什么到了这里就要伺候你们!”
“你们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是不是!我告诉你们,要不是春花他爹出去办事情去了,今天我们非把你们这里拆了!”
马氏怒不择言,连孤儿寡母这样的词语都出来了。
左氏三人组力挫群雄,强势维护着左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