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觉得南疆特制迷香很好闻的，她大概是普天之下头一个。

“不过小姐，之前……”想到那两具尸体，冬乔仍是手脚冰凉，后背一股冷汗，“到底怎么回事啊？”

褚宁深深看着她，思索着是否告知她实情，但见她脸色有些难看，猜想她心中仍是害怕，便道：“你刚才闻到的那些香，是有毒的。”

“啊？”冬乔惊呼，“那、那奴婢会不也……”

“无妨，余香无毒。”

想了想，冬乔不解道：“二小姐和春娆她们身上也有那香，可二小姐她们只是晕了，这又是为何？”

“迷香不致命，致命的是毒。”

冬乔皱着眉，有些听不懂。

褚宁也不解释，有些东西，目前来讲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太多的好。

但杨斐此人，她不得不防。

今日一行，他身上又是迷香又是毒的，只是运气好，这些东西没被用到她身上，可她不敢保证自己回回都能有这样的运气。明日嘉平王府若是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她也不敢想是什么后果。

揉了揉眉心，褚宁声色疲惫：“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得继续誊写书册呢。”

冬乔应了一声，下去准备热水了。

房间里还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香味，褚宁皱着眉，将四处门窗都开开。

夜色暗沉，一如南疆之境晦暗莫测。

这厢，杨斐离了成国公府，刚回到落脚处便收到一封密信。

一目十行，杨斐双眉紧拧，转身看向送信来的人，疑道：“信中所言属实？”

那人一身暗紫色短裳，额前纹着一道形状怪异的黑色花纹，右耳上还别着一只如拇指般大小的银铛。

听他询问，立刻回复道：“千真万确。长老昨日才从密林出来，金翅南华蝶已生成，且欲往北飞行。将军传令，各司密切关注南疆以北各处动静，云阳一带也需格外留意。”

“嗯，知道了。”

翻手将密信焚尽，杨斐低眉暗忖，却再次想到了成国公府。

看来，他确实很有必要再去一探究竟。那个大小姐奇奇怪怪的，早些时候无端出现在嘉平王府，事后在自家后院又露出端倪——若是没记错，她替另外那个讨厌的女人求情时，竟直呼鄢士佟大名——这可不像她在嘉平王府时的说辞，她对鄢士佟，可不像有半点情分的样子，真是怪哉。

那人见他神色微动，猜测道：“杨副使可是已经有了线索？”

杨斐睥了他一眼，神情寡淡：“不曾，仅仅是猜测罢了。”

见他要继续说些什么，杨斐神情不悦，打断他道：“阿曼南，将军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人，记住你的身份。”

双唇紧抿，阿曼南垂着头，眼底一阵波诡云涌，最后却还是咬了咬牙根，拱手道：“……是。属下僭越。”

“好了，你出去吧，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是。”

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院墙外，一身穿马褂的老者提着灯笼，沿街鸣锣打落更，从街头走到巷尾，机械地敲着铜锣。

杨斐无聊地听了一阵，心中却暗自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