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讲了这么多话意儿该累了,喝点水,再休息一会儿。”母亲拿水喂给沈春意喝下。
沈母这几天的心仿佛在油锅里煎一样,看到睡醒后的沈春意脸色好了很多,心下才感到安慰一点,就盼着女儿赶紧好起来,她们才能启程回丹阳。
王妈妈拿来金桔没一会儿,碧枝便把药端来了,她看着沈春意将药喝进去后问:“表小姐,晚上用些什么?”
“不用了,母亲安排好了,你下去吧。”沈春意轻轻用帕子拭了拭嘴角。
“表小姐,奴婢在这里伺候你吧。”顺利完成任务的碧枝仿佛心情极好,竟要留下主动伺候。
“不用了,下去吧,我这里没事,你和翠果轮流在耳房守着就行。”沈春意道,碧枝也没再坚持,毕竟她们的首要职责不是伺候人,便下去了。
碧枝走后,沈春意十分吃力的坐起来,又一点点的挪至桌边,她伸手抠到嗓子深处,将腹中的药汁尽数吐在那盆金桔盆栽里。又悄悄把窗户推开一点缝,散着屋子里残留的味道。
没一会儿,母亲带着王妈妈和李妈妈进来了,原来是晚饭做得了。
王妈妈先帮沈春意出恭方便,擦洗好身体,又净了手。
李妈妈则把小几搬至床边,把餐食摆到小几上,小口小口的喂着沈春意。
两口粥刚下肚,门口传来翠果的声音,原来是丁大夫到了。
母亲冲王妈妈使了个眼色。
王妈妈便到门口说道:“翠果姑娘,我们大小姐还没吃几口饭呢,劳烦大夫在外头稍等一会儿吧。”
翠果听了心生不满“王妈妈,丁大夫在这里看完诊还得给老夫人去诊平安脉呢,可耽误不得!”
“老夫人的事自是不敢耽搁,但是饭食凉了容易积食。老夫人心善,本就心疼我们大小姐伤的重,更舍不得她病上加病了!”王妈妈面上笑的和善,语气已经变得强硬了。
“那表小姐可得用快些。莫叫老夫人等急了!”翠果这句话说出口,倒叫王妈妈气笑了,这伯府的丫鬟真是好规矩。不再与她争辩,伺候大小姐用饭才是要紧的事。
一碗儿燕窝粥、一个小巧的牛乳卷、三五片琥珀牛肉,还有母亲给配的一碟小青菜。沈春意差不多都用完了。
母亲和两位妈妈面露惊喜,这是好多了。
给春意披了件外衫,就把丁大夫请了进来。
丁大夫四十来岁,丁家世代行医,家族里也着实出过几个太医。丁大夫从二十来岁就开始为伯府众人看诊了。
一条丝帕搭在沈春意的手腕上,丁大夫便开始了诊脉。片刻时间过去,丁大夫松开了沈春意的手。问了问沈春意是否有头晕头痛的症状,是否少食乏力,是否能安寝等。
沈春意一一答了,当然她给了大夫和祖母想要的答案。
丁大夫摇摇头,面容沉肃,对沈母说道:“表小姐头中淤血未散,万万不得挪动,我会再开几副药,按时让表小姐服用,三日后我会再来为小姐诊脉。”
母亲听过丁大夫的话,愁容更深,谢过大夫,让王妈妈将他送出去。
这时沈春意的侍女端儿突然回来了,她进门后先给沈母磕了头,谢过夫人救她回来。端儿头发蓬乱,脸色蜡黄,脚步虚浮,看来没少受罪。
她磕完头就快步走到沈春意床边,看到自家小姐遭了大罪的样子,心中悔恨不已。眼泪扑簌扑簌落下,竟控制不住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沈春意急忙拽住她打自己的手,由于起来的太过着急,竟一下子栽倒在床上,众人都慌了。
终于安置好沈春意。已经亥时了。母亲让端儿快去休息,这晚李妈妈在这里照应。端儿起初不肯,但身体撑不住,便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