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府下人送来时还说,夫人特意叮嘱,春意小姐还在病中,所以馅料稍有不同,莫要送错了。
穆府不仅给沈春意母女几人送了,给伯府各个主子也都送去了一份儿。这样伯府的人也不好查验穆府送来的东西。
而沈春意那份是被穆泽鸣偷偷掉了包的,干娘不知此事,所以叮嘱的话也自然是他留下的。
这天下午还发生了一件事,两个舅母带着许如月、许如星姐妹两个来看她,说是给她赔礼。
两个舅母还有表妹表姐是由母亲陪着进来的。
沈春意的大舅许丛坚为伯府庶长子,是由外祖父的妾室魏姨娘所出。那魏氏本来就是外祖父书房的扫洒丫鬟,趁外祖父醉酒成了好事,那时外祖父还没成婚。
外祖父酒醒后就把她打发到庄子上去了,没想到她仅一次就有了身孕。那时的伯爵府老爷夫人都是仁善之人,做不得去母留子的事儿,只好纳了她为妾室。
所以这个大舅舅虽然为长,但占了一个庶,所以一直面上自负,心里自卑的很。在府中经常说:庶出怎么了,我也是伯爷亲长子,入了族谱的,你们不能厚此薄彼!
虽说他一直由嫡母教养,但少不得受自己姨娘唆摆,行事小气,处事短见。大舅母是京中九品官家的女子,更没有什么见识,平时就是个雁过拔毛的性子。
这夫妻两个性情相近,只生了许如月一个女儿,大了沈春意两岁,多年再无所出,不知什么原因,几个妾室也一直未有身孕。
小舅许丛正是伯府唯一嫡子,外祖母对他是眼珠子一般的宠爱。他也继承了外祖母的几分聪明,但才华不足,狡诈有余,纵然外祖母使劲浑身解数,还是仕途不顺。
小舅母出身高门,父兄都是得力的朝臣,所以小舅母也是傲气十足的,没几人能入她的眼。她与小舅生了一女一子,女儿许如星小春意一岁,儿子许如辰大了润夏半岁。
大舅母进来后先开口:“春意啊,你如月姐姐虽是家里最大的,但她是个没主意的。平时做些什么都是跟在妹妹弟弟身后,那日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姐妹间的吵闹罢了,计较太多,平白失了你官家小姐的风度!”
“来来来,如月给你意儿妹妹道个歉,这事便过了,对了,你不是说抄佛经抄的手都粗了吗,我记得你妹妹这有上好的膏子,给你妹妹讨点。”
大舅母的话把母亲和小舅母都得罪了。不过众人都知道她的为人,不屑于她争辩。多说几句她又胡搅蛮缠,扯到苛待庶长子身上去了。
许如月这时倒是乖巧,道了歉退到母亲身后,并不多说话,也没跟沈春意讨什么抹手的膏子。
屋里静了一刻,小舅母清了清嗓子,端起一副高门贵妇的架子,才开口。
“我家星儿从小太过娇宠,家里长辈喜爱她,常戴的首饰见到有适合她的便摘下给她。星儿惯常这样,才在春意这里失了分寸。她说过喜欢表姐的簪子,以为表姐喜爱她会送给她。”
小舅母说着话,将手腕上一个玉镯子褪下来,给沈春意戴上“我替星儿给你赔罪了。”
“小舅母,使不得。”春意一时不备,才让她给戴上了镯子,那质地连端儿手上的都不如,更跟手上干娘送的珊瑚串子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拿这般拿不出手的东西送人,也不知这看起来十分傲气的小舅母是不是真的那么傲气呢!
许如星看向沈春意的眼神有掩饰不住的厌恶。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说她不如自己高贵,但她的东西总比自己的好多了。那蝴蝶玉簪的品相质地真真好极了,她多年都没收到那样好的首饰了。
许如星的眼神又看向了沈春意手上那串珊瑚,眼睛里的厌恶更浓了。
好在几人没有多留,沈春意实在懒得应付她们,一个小家子气十足。一个眼高于顶。她们教养出的孩子可想而知,一个怯懦,一个跋扈。今日许如辰虽然没来,不过他每日闯的祸事,沈春意都能听一箩筐,这样下去,伯府怕是要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