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野茫茫，银装素裹。雪已停，天已黑。山岳间露出一轮明月，净白的月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十四皇子被仔细地用麻毯裹好。月离骑在马上，护着昏迷不醒的黎旸，阿川则牵着马，点着火把，行走在山间崎岖的小道上。

风雪停了，雪夜中的群山似乎进入了睡眠，周遭静的可怕，只有马蹄踏上积雪发出的声音。

“怕吗？”

“有哥哥在，五年前不怕，五年后更不会怕。”

“时间真快，都五年了。”

相似的夜，相似的雪，这让兄妹两人回忆起五年前的那段可怕经历。

当今皇帝即位之时，为了自己和帝国的贵族们的奢侈生活免遭贱民、奴隶的侵扰，他下令帝国以天野山为界，分为南疆与北荒，帝国的贵族必须同他一起迁移到南疆，同时将帝国的首都从北荒的灵京迁移至南疆的羽池，羽池就在那时改名圣京。

羽池是丰饶肥沃的盆地，北面有高耸的天野山，东边临海，西边是坚固的雍关。坐拥羽池，在当今皇帝眼中是保护帝国财富最好的手段。因为这样的阻隔，北荒越来越穷困，南疆越来越富庶。

北荒，那一片充斥的贱民与奴隶的土地，五年前因为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洪水，更加荒凉。

阿川和月离在北荒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每天与死神进行殊死抗争。

北荒与南疆隔离的时间越久，北荒的人们对南疆的描述越是神乎其神，在口口相传中，南疆已然成为一个遍地黄金，富得流油，充满奶和蜜的天堂国度。逐渐北荒的人们疯狂地想来到南疆。

帝国的统治者察觉到了这些威胁到他统治的念头，开始在天野山的各处山口上设置严密的关卡。

一经发现有北荒的贱民越过关卡一步，立刻处以死刑。即使如此，北荒的人们依然如飞蛾扑火一般前赴后继地冲击着天野山的关卡。

五年前，走投无路的阿川和月离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他们曾想趁着卫兵熟睡的时候偷偷越过关卡，却被抓个正着。

卫兵在关卡的城楼上放下乱箭，他们这群北荒的贱民纷纷惨死在乱箭之下。幸亏阿川和月离当时还未成年，身形尚小，躲在了死人堆里逃过了一劫。

“阿川哥哥，你看好多好多血，山口的积雪都变成红色。”

“这些卫兵毫无人性，不把北荒的我们当人看。面对那么多老弱妇孺，直接放箭射杀。”少年阿川回想起刚刚血腥一幕，悲愤不已。“难道我们真的还要回到北荒这个地狱中吗？”

“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过去了还能有一线生机。”少年月离带有同龄人不具备的冷静，坚定地回答。

“阿川哥哥，你害怕吗？”

“横竖都是死，怕什么。”

“我们都到这儿了，怎么也要搏一搏。直接过关卡看来是不可能的。可是我们为什么要与卫兵直接冲突呢？”

“你是说绕道？”

“天野山绵亘千里，总有没有人把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