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我倒是想起之前听冲关的大哥说过，离这里不远的天野山最高峰青冥峰，无人把守。因为那地方高耸入云，常年积雪，且崖壁陡峭，没有让人休息的山坳、石台。如果要攀上去，得一鼓作气登顶。因为冷得要命，四周都是峭壁，卫兵们懒得在那儿镇守。因为需要很大的毅力和勇气，北荒的人还从未试过那里。”

“现下我们也没什么办法，横竖都是绝路。爹爹说，向死而生。我们试试吧。”

月离坚定地望着阿川。

“嗯，好。”

阿川觉得只要跟月离在一起，做什么都没关系，即使是一起死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两人又开始了更大的冒险。

风雪凄厉，夜色迷茫。少年阿川腰间系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端系在月离的腰间。两人披着御寒的毛毡，徒手在悬崖石壁间攀爬。向上一步是生机，往后退一步就是死亡的深渊。每一步移动都是生死的较量。两人爬到半山腰，手脚已经冻僵了，靠着对活着的信念，他们机械地挪动着手臂。

渐渐地，瘦弱的月离体力不支，跟不上阿川的步伐，身上的毛毡变得越来越重。如果阿川一直被她拖累，可能两个人都闯不过这青冥峰。

“阿川哥哥，我没力气了，想休息一下，你先爬上去，不用理我。”

阿川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一点退缩的念头，一旦畏惧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伸出手。“不要解开麻绳，这石壁根本没地方歇息，千万不能停。我们是兄妹，要同生共死的。来，握住我的手，再往上一步。”

月离伸手够到阿川，阿川紧紧握住月离的手，月离一下子感受到来自阿川的坚定和勇气，她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要活下去，要和阿川一起活下去。

这样的对话反复出现着，每次的放弃都在互相帮助下瓦解。没人知道两人是怎么爬到的峰顶。

“还好当时我没松手，把你拉上峰顶。”阿川回忆起那生死一刻，眼看月离就要坠入悬崖，本已筋疲力尽的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一拽，从鬼门关拉回了月离。从那时起，他就认定他和月离是生死一体的，即使是死神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如果不是当时靖夫人在峰顶寻药，救了奄奄一息的我们，恐怕我们早就葬身在茫茫雪野之中。”回忆过往，月离还是心有余悸。

“你和夫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这话说的不对。”

“怎么不对？”

“夫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但我啊，可是你的亲人。”

“嗯，爹爹死后，这世界上对月离最好的就是阿川哥哥了。”

“哈哈哈，论嘴甜，你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听到月离这么说，阿川从未感到如此愉快，一扫之前阴霾的心情。

“阿川哥哥，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嗯，一言为定。”

两人虽然看不清前路，但却因为彼此的依赖而感到淡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