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慎独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这是珍兰阁的东西?不对,你以往就经常插手官府查案?”否则怎么使唤得这么顺畅,那捕快又应得那么爽快。
谢池春露出微笑:“很奇怪吗?凡为女子,对这些女红了解不是最天经地义之事吗?倒是林仵作你,一个男子,居然也知晓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倒真是让人震惊。读书人不应该最忌讳这些吗?林仵作啊,你一个大男人,哪里能整日捣鼓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你这不是枉读圣贤书吗?”
“学生没有。”林慎独有些焦急地解释。
谢池春笑着摆手:“林仵作不必紧张,我呢,虽然性子不大好,但没什么坏心思,且嘴紧得很,绝不会到处宣扬,林仵作可放心。”
他一点都不放心。
看着谢池春步伐轻松地离开,他只恨自个嘴贱,为何偏要去招惹这么个难惹的夜叉婆。不止力大无穷,还牙尖嘴利,哪是他这种老实敦厚的人可以应付得来的。
可只是一瞬,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有了变化。
王捕头一行人,直到午时三刻才赶回县衙。
几人先去扒了几口饭,等吃饱了,王捕头这才有心思过问尸首的情况,听说了珍兰阁的事,又好好夸了谢池春几句。
“阿春可又帮了王叔大忙了。”王捕头笑呵呵地说。
谢池春矜持地笑了笑,问:“王叔,你那边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查到些东西,但这事,不大简单啊。”王捕头皱着眉,摇了摇头。
谢池春微微挑眉:“是沈家还是李家?”
王捕头闻言,笑了一声:“你还是如此聪慧,这回啊,是两家人都有问题。”他将自个在外头查到的东西,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沈李氏是去年开春时嫁进的沈家,大抵过了四五十日,她意外小产,而这小产,你猜怎么着?这沈李氏居然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也就是说,在她嫁进沈家之前,就已经怀了身孕。可更古怪的是,沈家对此,一言不发,依旧好好地待着沈李氏,但是私底下大伙都不大喜欢她,没少埋汰,而李家呢,也不对劲,沈李氏在家中时,是掌上明珠,出嫁时也带了不少嫁妆,去年出了这事的时候,李家父母还跑了好几趟沈家,可偏偏这回沈李氏有了身孕之后,整个李家都没去瞧过,隐约有了要同沈李氏断绝关系的迹象。”
谢池春蹙眉:“的确很古怪。”
“这还没完。”王捕头笑了一声,说:“沈李氏从庙里回来之后,还去了一趟药庐,说是去买安胎药,可我们走了一趟药庐,发现她要的根本不是安胎药,而是——红花。”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谢池春立刻接上了这句话。
王捕头点头:“是了,你说这事怪不怪,这里头怕是大有文章啊。”
“对于沈李氏的死,这两家人是个什么态度?”谢池春问。
“说不好,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我倒瞧着,沈家的老大娘是真伤心,旁的几个,看着在哭,但我总觉得不对劲,李家那几个表现得更加冷漠,不屑一顾的模样。就昨儿个失踪一事,沈家的说以为沈李氏回娘家了,娘家的说不知情,哎哟,我这脑袋瓜子都疼了。这事还是得等珍兰阁那边的情况,晚些我再让人去查查,看看沈李两家同这珍兰阁有什么关系。”王捕头一边说,一边伸手按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