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慎独快步走到谢池春面前。

王捕头已经趁着她转头那会走了，谢池春心里暗骂了王捕头一句，也不搭理林慎独，转身就走。林慎独见此，忙快步跟了上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谢池春语气不善地问。

林慎独愣了一下，他跟着谢池春做什么？

“学生……顺路。”

谢池春闻言，挑眉：“那你先走。”

林慎独：“……”

“王捕头让我们结个伴，你一个人，不安全。”林慎独找到了一个理由。

谢池春笑了一声：“怎么着，这会你就不讲究什么男女有别了？”这个问题，林慎独答不出来。男女自然有别，可她前后态度相差颇大，他瞧不明白了，自然就想要搞个清楚，难免要往人前凑。

他也发现，自己这个行为，有些犯贱。

好在，谢池春并不计较，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跟上”。

沈李氏的死，沈李两家的态度，都太过诡异，这里头一定另有内情。

有些事，沈家的人不想开口，就算是谢君庭这个知县亲自出手，该瞒的还是会瞒，真想要知道沈家里头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反而是下人这边的嘴，最好撬开。

“你准备从何处落手？”林慎独问。

谢池春看了他一眼，没回。

林慎独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大适应，这人的性子，怎么就能一天一个样？他都有些怀疑，这谢池春是不是还有什么孪生姊妹了。就这么发呆的一小会，谢池春已经走远，他忙往前疾走了几步，跟上她的步子。

“死者既然是女子，那么府上的丫鬟，知情的可能性应该会更大一些。如果此事，沈家想要隐瞒，那么死者身边的丫鬟，和几个主子身边的要紧丫鬟，恐怕都已经被打点过，想要问出话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倒觉得，可以从府上一些下等丫鬟着手。虽然她们平日里未必能够接触那些要紧事情，但总能知晓些风声。”

林慎独正说得头头是道，谢池春忽然止了步子。

谢池春一停，林慎独差点往人身上撞上去，好在反应快，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意识到同她距离有些近，又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退了之后，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对，又往前走了几步，和谢池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废话有些多。”谢池春说，她又瞅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说句心里话，她都有些佩服林慎独了。

林慎独愣了愣，问：“学生……说得很多吗？”

谢池春点头。

“那学生少说点。”林慎独甚为乖巧地回，说完后，琢磨了下，忍不住又问了句：“我们现在先去哪里？”谢池春没有作答，只给了他冷冰冰的一个视线。

似乎是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杀意，也有可能是肩膀又疼了，他终于——闭了嘴，安安静静地跟在谢池春身后。

谢池春选中的，是厨房。

沈家虽说不是家大业大，但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府上男男女女，老老小小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个奴才，厨房这头便有四个。一个掌厨大勺，一个帮厨，以及一个烧火丫头和一个用来使唤的小厮。

掌厨是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帮厨就是他的媳妇儿。

遇上捕快，厨房的四个人都有些拘束，掌厨见过事，稍稍镇定一些，烧火丫头似乎被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