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种种巧合，回过头，似乎都在必然的情况下进行着。

林乐乐前脚离开不到十五分钟，高轩等人已经带着一脸茫然和惊慌的秦汉斌回到了警局。

说来也挺好笑，秦汉斌被抓的时候，正在麻将桌上叱咤风云，一手好牌因为高轩等人的介入，付之一炬。

魏霆的死，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无比兴奋的事情。即便表面上不能有太多情绪，但内心肯定乐开了花。

意料之中，警方来找他问话，简单几句就被他打发。他也以为，这件事情将会告一段落，不管什么结果，他都能高枕无忧。

哪知……还未来得及逍遥自得，警方就再次上门，言行举止比起上次，要粗鲁太多。

“高队长，刚刚有一个小姑娘一直在这等你。”经过警局大厅的时候，高轩被一名女警员拦下。

“小姑娘？”高轩下意识的扫了大厅一眼，寥寥几人，并未见到所谓的小姑娘。

女警员笑道：“已经走了，这是她留给你的字条。”

楚文和刘浩两人挤眉弄眼，皮笑肉不笑，牵着秦汉斌越过高轩，直接朝审讯室走去。两人的脚步不快，忍着不让自己回头，可见对那小姑娘的身份，很好奇。

高轩接过字条，眉头紧紧皱起，林乐乐让他回个电话，并且告知那个神秘人又出现了。他朝秦汉斌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内心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很难受。

人已经抓了，还有什么神秘人？

作为一个明星助理，认识几个记者，知晓他们的联系方式，太正常了吧？总之，现在秦汉斌就算不是板上钉钉子的凶手，也相去不远了。

“她刚走？”高轩木然的看着女警，想再次确认。

女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淡声应道：“也就十来分钟吧，一直打你电话也没打通。”

高轩这才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确实有几个未接电话，在抓人的时候，他调成了静音。想了想，他给林乐乐回拨了一个电话，却迟迟未有回应。

他犹豫不决，林乐乐走的匆忙，并未告诉他具体的事由，只是留下了一个地址。最后，他朝女警员微微点头，迈开脚步，朝着审讯室方向走去。

审讯室灯光透亮，三面是白墙，墙面上铺了一层两米左右高度的皮垫，另一面隔着玻璃墙，玻璃墙是单方面可视，这样更方便没有参与审讯的人旁观，不仅可以从审讯的内容，和嫌疑人的肢体、神情上看出更直观的端倪。

秦汉斌低垂着头，被锁铐在椅子上，精气神都有些萎靡。

当高轩和秦书然站在审讯室外监听的时候，刘浩已经开始审讯，从面部表情来看，他显得有些不耐烦和懊恼。

简单的询问，秦汉斌都回答的滴水不漏，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只是应对的时候，有些紧张和焦急而已。

“5月23号晚上，你在哪？”

“晚上？上次……上次不是回答过了吗？”秦汉斌小心翼翼的看着刘浩，瓮声瓮气的应道。

“晚上9点之后。”

“陪老板上完通告以后，楼下聚集了大批的记者，当时我去驱散记者，回来的时候老板已经从后门离开了。”

“这些记者没有见到魏霆能轻易离开？还有，我记得第一次和你谈话的时候，你似乎还特意去后门看过。”

“是去看过，但没有看到老板，后来我就收到他发的信息，我给你看过。”随着两人的交谈时间延长，秦汉斌的紧张并没有消退，反而愈发浓重，他好像在惧怕。

“可有人看到你和魏霆是一起从后门离开的？”

“这不可能！”秦汉斌一愣，急声喝道：“我去后门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审讯室外，高轩眉毛一挑，“他撒谎了，刚刚他的眼神在闪躲，而且，称呼也变了。还有，他们是谁？”

一直以来，秦汉斌都称呼魏霆为老板，而就在刚刚，他的称呼变成了“他”和“他们”。

高轩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刘浩冷冷笑道：“有没有你心知肚明，没有证据，你觉得我会和你在这浪费彼此的时间？”

说到底，坐在这10平米左右的审讯室内，秦汉斌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刘浩言之凿凿的话语，让他更加没有把握，但在没有想到更完美的说辞之前，他沉默了。

“这个女人你不陌生吧？”刘浩从审讯桌上找到一张林月如的照片，正面对着秦汉斌，冷声质问。

“认得。”

秦汉斌只觉得喉咙干涩无比，心跳也在瞬间变得无法控制，林月如的死他也有耳闻，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就是死有余辜。一个没有职业道德的老师，被人报复，不是在情理之中吗？

“你不想说点什么？”前面还夸下海口，说自己是警界审讯鬼见愁，这要是问不出一二三，岂不是挥起巴掌抽自己脸吗？

刘浩渐渐把握了节奏，“是不是气氛还不够，那我再给你个提醒，朱鸿飞朱园长你认识吧？”

秦汉斌眼角狂跳，紧张到了极点，他点头之后刘浩肃然道：“林月如虐童的视频，是在你这吧？她虐待你的儿子，你报复她，魏霆和你有过节，你报复他……”

秦汉斌面色不断变化，冷汗直冒：“不……不，我没有。”

“红口白牙，你现在还敢跟我撒谎。前一刻，我说有人看到你在后门和魏霆一起走的。你忘记你否认的时候，失口说了什么吗？”

刘浩站起身，缓缓走到秦汉斌身边，俯身在他耳旁一字一句，说：“你说，你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他们’是谁？其实，是‘你们’吧？你一直在撒谎！”

最后几个字，刘浩几乎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秦汉斌浑身一颤，完全慌了神，眼神闪躲的厉害，不敢和刘浩对碰，甚至连多看楚文一眼都不敢，他支支吾吾辩解，

“不……不，我没有，肯定是你听错了，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