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男人,长的瘦瘦高高,白白净净,穿着得体,斯斯文文。
他正低着头,打量着她们二人。
见金玲问他,那人轻轻一笑,脸颊上有两个深深的笑窝:“在下左岩,就住在对面。”
他伸手指了指揽翠坊河对岸的一间面馆:“那是我家的面馆,看两位姑娘的样子,应该是在等人吧?若是不嫌弃,可以到我家面馆边吃边等。”他的眼睛朝着金玲看了一眼,显然是指方才金玲肚子叫的事。
金玲刷地一下红了脸。
左岩淡然一笑,并无嘲弄之意,如和煦春风:“窗边还有位子,你们两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着这边就是了,毕竟这种地方,你们两位姑娘在此……”
的确,这揽翠坊里进进出出都是酒鬼色胚,方才已经有好几个人在不怀好意地打量她俩了。
金玲刚想说话,肚子里又传来一声咕噜,她只略一迟疑,便站起身来,伸手去拉还蹲在地上的阿兰:“阿兰,走,咱们去吃点热乎的,我请你。”
阿兰有些犹豫,小声说:“可是,少夫人她……”
“没事儿,咱们就在对岸,她出来咱们喊一声便是了。而且,你看她这么久没出来,说不定被那个和白无常一样的金妈妈留着吃香喝辣!”金玲强行扯着阿兰“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自己在这蹲着。”
阿兰回头看了眼来来往往的醉鬼,有些害怕,便半推半就的被金玲扯了去。
左岩家的面馆果真在河对岸,只是不知是否因今日不是赶集的日子,店里生意冷清,除了一个胖掌柜,一个人都没有。
左岩安排金玲和阿兰沿窗坐下,安排那胖掌柜去做两碗热汤面。
掌柜的打量了一眼她们,许是今日的开张客,喜笑颜开的去了后面。
阿兰一直盯着对岸的揽翠坊,生怕错过余美人的身影,金玲百无聊赖地打量这店里的布置。
然而等了半晌,仍不见有人端上饭菜。一直站在柜台后的左岩轻咳了几声,走出来将面馆的门关上,见她们两人看他,笑道:“我自幼便身子虚弱,受不得风寒。”
不知为何,阿兰觉得这人的牙齿白森森的,仿佛饿狼的獠牙,那笑容也不似先前那般和煦。
“金玲,咱们先走吧,待会少……美人姐出来见不着咱们,可要担心了。”阿兰站起来,挽住金玲的胳膊,不敢看左岩的脸。
左岩却先一步跨到她们面前,挡住去路。
与此同时,临窗的窗户不知被谁在外面关上了,整个大堂之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金玲噌地一下站起来:“你……你做什么?”
左岩又一笑,一张脸变得扭曲起来,再不复方才的书生模样:“做什么?请两位姑娘留下吃个便饭!”
话音刚落,从后厨窜出两个男人,一个是方才那个胖掌柜,另一个是个块头结实的精壮男人。
金玲大惊失色,张嘴便想大喊,却被那两个男人上前一把捂住了嘴。她俩都是足不出户的小丫鬟,哪里能挣脱的过这些精壮男人,立刻便被像捉小鸡一样擒住了身子。
胖掌柜的脸从背后凑近到金玲的脸上,仔细地打量,又贪婪地闻了闻:“左岩,这俩小妮子长的一般,好在皮肤细嫩,调教一番,勉强也算中上品相。”
左岩捏了捏阿兰的脸,用指甲掐了一下,阿兰疼的不住颤抖,眼泪直流。
“左老大,这俩小丫头,能不能留一个先给咱们弟兄开开荤?”在背后钳着阿兰的那汉子猥琐地向下滑动了一下手掌。
左岩冷哼了一声,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你是要开荤还是想吃饭?咱们已经多久没买卖了?这俩丫头要是被糟蹋了卖不上好价钱,你喝西北风去吗?”
那汉子立刻便禁了声,规规矩矩地不敢动了。
胖掌柜看着人长的胖,声音却和个女人一样细声细气的:“左岩,这俩丫头会不会给咱们惹上麻烦?”
左岩已经恢复到那副人畜无害的书生相:“不会,我瞧的清楚,跟她们一起来的也是个黑胖的丑女人,一个乡下女人,能惹出什么麻烦?说不定也是打着把她们卖给揽翠坊的主意。”
胖掌柜立刻便发出一阵叽叽咯咯的笑声:“那就成,赶紧绑了,今晚就出……”
货字还未出口,忽地被外面一阵咣咣咣的敲门声打断,那动静惊天动地的,把门拍的乱颤,好像下一刻就要碎成两半寿终正寝了一般。
三人对视一眼,胖掌柜和那汉子把金玲和阿兰的嘴巴捂的更紧,左岩才问:“谁?”
外面的人继续敲门,一边敲一边喊:“查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