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我打个电话过来只是告诉你们有设备可以复制手机卡吗？”我故意显得很严厉。“我说的这种复制卡的设备，你们在网上查一下，即使不通过我也能搞得到。但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贸然出手还是会被抓。我说过，我是风险分析师，我的价值就在于我能够给出一套完整的方案，保证你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警察也查不到。”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骚气走天下客气的说：“你说吧。我们在听。”

“第一，你们选中目标人之后，要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记录他的银行卡号、交易密码、手机号和家庭住址。做得到吗？”

“废话，这都做不到还干个屁啊。”

“很好。第二，搞到上述信息的当天不要动手，先放上一个月，然后再复制他的手机卡进行转账。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不容易联想到你们头上来。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有道理。不过人都走了，我们怎么拿到他的手机？去他家偷？”

“呃，差不多，但不用偷手机。我提供你们的设备只要和他的手机接近到一定范围就可以复制。所以你们只要到他家附近就行。现在的问题是设备体积比较大，需要用车运过去。你们中有人会开车吗？”

“我们都会。”

“那就好。听好了，第三，你们选一个周末，租一辆车或者借一辆车，反正就是不要用自己车，载着设备去目标人家附近，复制他的手机卡，然后转账。”

“好，还有吗？”

“当然有，第四，我会给你们一个银行账户。你们把钱转到我这边来。”

“凭什么！”骚气走天下一下子就炸了。“我转钱给你，你要是跑路了怎么办？”

我料到会这样，心平气和的说：“我让你转给我，是因为我可以帮你把这笔钱洗白。你打算转给谁？转给你自己或者你朋友吗？警察第二天就会跟着银行账户的信息找上门。”

“转给你，难道警察就查不到吗？”

“我手底下有人专门就是干这个的，怎么对付警察你不用担心。我会换成一笔干净的钱送到你手上。不过我明人不做暗事，我当然是要收手续费的。我要分走四成。”

“四成？事情都是我们兄弟在做，你动动嘴巴要分走那么多？”

“不是动嘴，是动脑！别忘了，是我给了你们完整的方案，初期投入设备也是我出的钱，后期还要帮你们洗钱。你们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那是因为大部分风险都转移到了我这边。收四成手续费一点都不多。”

“两成，两成够可以的了。”骚气走天下说。

“我不还价！”我的态度很坚决。“我还是那句话，没我的指点，你们死定了。”

“你当我们是傻逼吗？”

“就截止到目前的表现看，你们确实有一点傻。”

“操xx！”

我话还没说完，对面就掐断了通话。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在微信上给他们发了条消息【滨江市b区板桥新村】。

五、四、三、二、一！

我非常有信心地在心里默数。果然，数到一的时候他俩又主动打了回来：“那是我们住的小区，你怎么知道？”

“你们是在家里上网的吧。歪点子网站会在后台记录访问ip，我正好又懂那么一点点黑客手段，一查就知道。如果需要，我还能查到你们的门牌号码。就这点道行，你们还觉得自己能玩得过警察吗？”

对方沉默了。

我不急，等了等才悠悠开口：“四成，买我给你们做全方位支持，等于是买了个平安。你们自己好好想想。”

骚气走天下和王二在那头嘀咕了半天，最终是妥协了。“好吧，既然你知道我们的地址，直接把设备发过来。”

“等等，我没说完呢，有三个风险点你们务必要遵守：一、你们在手机上装一个叫anylink的app，这是个外国人做的通信软件，可以通话也可以发信息，服务器在境外，不会被警方监控。我这个手机平时不开机，但定期会开机用anylink收消息。你们有问题可以给我留言，我会抽空联系你们。二、你们去复制手机卡转账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务必放在家里，不要带在身上。一旦目标人报警，警方会查潜在对象的手机移动轨迹，如果发现你们的手机在丢钱的当天出现在目标人家附近就会盯上你们，因此手机绝对不能带在身上。三、一个目标人你们只能偷一次钱，转账额度不要超过目标人存款的2%，绝对值不能超过10万。”

“什么，不能超过10万？你还要分走四成，我们忙乎半天最多才搞到6万，这太少了吧？”王二提出异议。

“假设你钱包里有一百多块钱，少个三五块你不会察觉，少十块二十块你明显感觉变少了。同样的道理，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银行账户上的数字在倒数第三位上有点点变化他们压根不会有感觉，但如果第一位和第二位有变化，他们就是再不谨慎也肯定看得出来，接下来就会报警。2%和10万块是我根据经验测算的阀值，绝对不能越过。切记安全第一，细水长流！”

骚气走天下应该是被我精妙的逻辑给蛰伏了。“你怎么懂这么多？警察根据什么查案你也猜得到？”

面对这样的称赞我欣然接受。“我懂得多源于不断的学习和思考。我强烈推荐你们到省电视台官网上看一下《江城警务》这档节目，特别是去年有两期讲的是玛瑙壶失窃案和女主播连续坠楼案，非常值得借鉴。”

“这么说你也在滨江咯？”骚气走天下问。

我意识到自己犯下里严重的错误，我的地点自然是不能让他们看穿的，于是匆忙掩饰：“你想多了，我这样的人居无定所，不过为了方便洗钱，我更多时间呆在沿海。我之所以会关在你们省台的节目，是因为节目里介绍过滨江警方有一个叫徐木升的人，这家伙真的很厉害。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从他身上得到了不少启示。”

“徐木升，你是说那个江北大名侦探吗？”骚气走天下说：“我看过他的报道，是个聪明人。”

“没错，就是他。他可不是一般的聪明。我教给你们的方法，只要不是遇到他，绝对不会出岔子。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

“那要是真遇到他调查怎么办？”王二问。

“这个可能性不大。我听说他遇到了些事情，已经隐退了。”说实话，我倒不认为徐木升就比我高明，但出于安全考虑我也会尽量避开他。“这样吧，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再给你们准备一个逃逸方案。”

“逃逸方案。”骚气走天下重复着，估计对这个名词感觉到新鲜。

“对，逃逸方案。你们只要严格按我之前说的方案执行，基本上可以在悄无声息间就把钱转走，目标人不会察觉，更别说警察。但万一惊动了警察，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下面要说的这个逃逸方案，会把警察带向错误的方向，使你们免遭怀疑……”

又废了半天口舌，我终于跟骚气走天下和王二把逃逸方案讲清楚了。就在我想要结束通话的时候，骚气走天下提议:“我说，要不这样，你到滨江来，咱们一起干，岂不是更加万无一失。”

“no！”我果断拒绝。“我这个人有个原则，只呆在幕后，绝不亲自出手。”

“你胆子这么小吗？”

“这不是胆小，是各司其职，前后台脱开更不容易被发现。”

根据这次接触，我觉得这两个人文化层次比较低，而且急功近利。我在笔记本上做了相关记录，并在最后给他们一个“d”的评价，这代表着随时可以抛弃的意思。

在我看来，在巨额的金钱面前要守住2%和10万的底线对他们这种心态浮躁又急于脱贫的年轻人来说太难做到了。我估计他们得手三五次就会把这一条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大干一票。到时候，我要果断甩开他们，绝不能引火烧身。

好了，到这里今天第一个任务就做完了。我换了地方用anylink联系另一个合伙人。

“喂，原料收到了吧……那就好。按你的要求我选了几个客户，相关资料马上发给你……不，不，不，你不能亲自发货，一定要找个代理人，上次那个姓彭的小伙子我看就不错……还有一个问题，你准备要价多少……行，先就这样吧。”

这个合伙人我已经跟了四个月了，聪明、刻苦，手头的项目极具价值，我对他的评价是s。我甚至愿意动用其他项目所积累的全部资金去支持他。

唯一的问题是，他实在是太谨慎，对我也不肯透露核心机密，这使得我的投资非常没有保障。除此之前，他的理想有些孤高，必须说服他回归现实。

不过这些都不能急，对付聪明人需要更聪明的办法，我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我迟早会把他彻底纳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