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了挺胸膛,她强忍着肩上的痛意,迎上他怀疑的目光:“真的,我是说真的!我……我知道过去未来,虽然我不能预言所有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劾里钵的叔叔跋黑不久将会引诱其他部族的人作乱,意图夺取你们完颜部的领导权!”
遇到紧急状况,说谎保命是重要的准则,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考古学家,但是她有着一个顶呱呱的脑子!
盈歌的双瞳倏然睁圆,定定了望了她好一阵,才渐渐放松了手上的力度。他沉静地看着那个受惊的小女人快速地后退了两步,如同受惊的小羊一般警惕。
“……你……马上和我去见劾里钵!”
“……大辽人,她竟然知道大辽的那些事情?”
“不仅如此,她对大宋皇帝的很多政策都十分清楚,如果不是她亲口对我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大宋宫内那么多的事情!”
“……你们就不担心她是一个奸细吗,说不定这些都是假情报!”
“她不会是奸细,我坚信!刚刚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对她做了简单的问话,她不会是大辽或者大宋那边的奸细!”
“假情报也未必会详细地知道这么多细节,况且她真是一个奸细,没必要一醒来就逃跑吧?”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从长计议一番……”
“……所以……我们……真的……她……”
望着硕大的厅室那头的一堆男人一脸严肃地讨论着什么,时不时还回头神秘莫测地望自己几眼,古灼总有一种被人当做动物园中的狒狒随意观赏的感觉。尤其是盈歌,那回望她的眼神简直让她有很强的冲动想要扫去身上慢慢突起的鸡皮疙瘩。
这一堆男人在屋子一角埋头絮叨讨论的人,正是完颜氏几兄弟和几个与劾里钵相熟的他部酋长外加萨满一人。
耸耸肩,她发挥考古学家“无视周遭一切环境埋头苦挖”的伟大精神,转过脸满足地啜了一口手中的羊奶,便细细地观察着这间和盈歌家差不多却大上一点的木屋。
生女真人到如今已经有不少模仿宋人的成就了,圆木草屋茅舍便是其中之一。而完颜部如今建造的木屋子虽然简陋得像宋朝贫民区的那些房舍,但是里里外外瞧来却又带着女真人豪爽干脆的感觉,这样的简单更适合他们的生活。
女真族内房舍屋门一定是向南开的,进门处是堂屋,四面放置萨满神坛。萨满神是女真人崇拜的神话中的女神,她是英雄的象征,是女真族勇气的象征。女真族信奉萨满教,信巫,每个萨满都戴着神帽,穿着神衣,挂着铜镜。
而古灼自诩的“预言师”一说却恰恰让完颜部的众首领们把它释之为一种另类的巫术,因而她并不知道正因为自己这么一说,她此生便已注定要与完颜部有着非常深的纠葛。
屋舍东间为居室,皆为南北通炕,前方是客屋。屋内的西处和盈歌屋舍一样,都置着一对木箱,床上都设有幔帐。这么一说来,古灼才蓦地想起,她一直睡着的就是盈歌的主居室,而并非来客所住的西炕。
也幸好如今是夏季,这边的气候冬冷夏热,无论盈歌睡在哪里,起码不会冻死或热死便是了。
“古灼,你过来一下。”
蓦地,盈歌那醇厚的嗓音响起,让端起羊奶的古灼因为一时回神而震了震,羊奶洒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