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星光点缀着花园,枝叶哗哗作响,搅动着李祥复杂的心情,他不明白洁雪为什么要辞职,当刑警可是她最初的梦想啊。
刘局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记忆再一次浮现,忽然想起了什么,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夜空,一道流星划过,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句话,让本就伤感的气氛更加凝重。
“董洁雪还留下了另外一封信,好像是说,她是为了你才会选择当刑警的,她认为只有让你感受到人间冷暖,加深你对情感的感触,就可以让你走出孤独的深渊,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听到这里,李祥已经变成一座雕像,纹丝不动,他的内心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冲击,就像是足以毁灭世界的惊涛骇浪席卷而来。
心痛,痛到无法正常呼吸,甚至眼前出现了幻觉,在眼前的草坪上,再一次看到了她,又回到了当初的夜晚。
她用手指着天上的星星,憧憬地说到“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刑警,惩奸除恶。”
她像是一个女侠一样,可谁又知道,一只小小的蟑螂都能让她哭上半天。
早该知道的,我早就该知道的!
李祥内心痛苦地回忆着,她根本不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侠,她只是一个会担惊受怕的小女生。
更何况是刑警这么危险恐怖的职业,这怎么可能是她的愿望。
傻子,大傻子!李祥在心里温柔地骂着董洁雪,仿佛心都在流泪,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在那个夜晚就应该亲口告诉她。
“我已经被你拯救出孤独的深渊了!”
一直在拯救李祥的是董洁雪啊,不是任何其他的东西,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可惜的是一切都回不去了,这句话再也没有机会对她说出口。
即便是阅历丰富的刘局也哽咽了,站在一旁,刚要伸出右手安慰李祥,不过,却又急忙缩了回来,或许是不忍心打搅李祥沉痛的回忆,也可能是觉得没有任何话语能安慰李祥,刘局只能保持沉默,留下了门禁卡之后,便像个外人一样离开了花园。
那一晚李祥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来到宿舍,更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入梦的,悲伤和痛苦终日与他作伴,他只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痛苦和悲伤。
当然,星局繁杂的工作量,确实称了李祥的心意,诺大的星局人数仅仅不到一百人,而星局管辖的左星镇足足有着将近两万人,这样庞大的数据差,可想而知星局该有多忙碌了。
这段时间内,李祥也是对左星镇有了些了解,左星镇处于北方地带,而且是属于极为偏僻的地方,这点可以从悬浮列车的路程就可以看出,是一座远离人类天堂的城镇。
李祥总是有意无意地从其他人口中试探对于义务卢什市的看法,而他们的看法都惊人的一致,义务卢什市就是天堂,这是每个人心中的最高信仰。
这种坚定不移的信念,甚至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到李祥。
甚至对于周牛的记忆都开始出现一种虚幻感,就像是刘局口中所说,李祥也开始否认自己的记忆,忙碌的工作让他在短短的两个月内就融入了左星镇的环境。
枯燥的生活并没有压倒李祥的神经,而这都要归功于呆萌可爱的陈警官,早到,迟退,任劳任怨的开心果,她似乎能舒缓所有星局同事的神经,星局的常客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当时来接人的少女糖儿。
这名身高只有一米六的少女,已经是十七岁了,谁能想到这位仙气缭绕的少女,最令人头痛的是她的男朋友。
李祥对他的印象,完全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整天泡在娱乐场所,打架斗殴,一个不良少年所有的特征他都有,糖儿每一次来星局,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男朋友又出事了。
现在已经是来到五月下旬,温度也逐渐变暖,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镇上人们的衣着也越来越轻薄,虽说左星镇有两万人口,但给李祥的感觉依旧是地广人稀。
星局的会议室中,气氛焦灼,而李祥则成为众多目光聚集的焦点,显然,凭借着李祥的能力,他已经算是星局的中流砥柱了。
“李警官,这已经是第两百三十七起失踪案了,还是没有进展吗?”这位胡子拉碴的大叔,率先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李祥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想到现在的案件竟然会如此频繁,就在刚刚,又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失踪案,星局的重要人员召开了紧急会议。
“我看呐,不然就算了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没有线索的话,屁用没有!”有人嘲讽地说到。
“我觉得也是,就别麻烦李警官了,这种案件频发,又没有进展,真是费时费力,也不知是不是李警官的能力有问题还是怎么回事。”也有人符合着。
“你们她妈别在那说风凉话了,你行你们去啊!别劳累李警官了!”一名男子拍桌而起,怒发冲冠,不怀好意地紧盯着刚才发言的二人。
这句话一说出去,立马堵上了他们的嘴巴,全场鸦雀无声,他们也知道这种案件能连续发生二百三十七起,那就证明了它的棘手程度,完全不关乎个人能力。
“你们说的是什么话!身为警察这些不是你们的职责吗?我真替你们感到羞耻!”李祥也拍桌而起,震慑住在场的每一个人,从气势上压倒了他们。
“将近十年的时间,从第一起,到第两百三十七起,这是什么?你们以为这是什么?两百三十七条人命吗?这是两百三十七个家庭啊!七百条人命不知所踪啊!”
李祥看着他们懒散的模样更加生气了,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就像是一群中年人在喝酒唠嗑,丝毫不把这次案件当回事。
“说得轻巧,那是我们不想破案吗?”一名微闭着双眼沉默的男子,突然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目光还向四处寻求赞同,最后面露苦色地说到。
“两百三十七起案件,所有的受害人都是凭空消失,什么线索都没有,你让我们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