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荒凉的景色,像是幻灯片一样,一格格片段,印在李祥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悲凉的气息,李祥放空了思想。
他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发呆,或许是在孤苦伶仃的童年时代,一只手支撑着小小的脑袋,盯着殷勤的老师,一发呆就是一整节课;又或许是在当上警察后,看多了世间的人情冷暖,看着悲痛忏悔的罪犯,一发呆就是一晚上;又或许从出生开始就早已注定,他就是喜欢发呆。
列车上的李祥,想起了当初,匆忙追赶着那慢吞吞的火车,耳边留下的是父母期待的话语,后来,火车变成了高铁,它把火车远远地甩在后面,一同甩掉的还有父母的关怀,孤独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只是有时会藏起来。
对于李祥而言,原本性格孤僻的他,按理来说是一个对任何事情都无感的人,可事实却不是如此,此情此景,让他感慨万千。
列车飞驰在空中,在透明隧道中穿梭,大概过了七个小时左右,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两点了。
李祥伸了个懒腰,挪了挪屁股,在请教过夏侯关于体内芯片的使用方法后,空中出现投影界面,李祥想看一看华哥买的这张票,目的地是哪里,只看到界面上显示着三个字,左星镇。
这反倒是先引起了夏侯的好奇心,没想到李祥本来就是要坐到左星镇的,两只眼睛复杂地看着李祥问到,“你怎么也是到达左星镇的票啊?”
这下该李祥摸不着头脑了,票是华哥匆忙买的,至于为什么目的地是左星镇,可能完全是巧合吧,李祥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即将到达下一站,左星镇,请要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语音播报过后,李祥感觉到身体发生一丝倾斜,这是列车到站前,在调整角度,接近地面。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列车已到达左星镇站,请安全有序地下车。”
夏侯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和上衣,带着微笑对着李祥说到,“走吧!李警官。”
李祥吐了一口气,这次旅程终于结束了,在起身的一瞬间,脚有些没站稳,小腿忽然一软,差点又一屁股坐下去……
李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弯下腰,伸出左手轻揉了揉小腿,这才站直了身子。
来到左星镇站,车厢内已经没有什么旅客了,空荡荡的,听到夏侯站在车门口的一声催促,李祥也就跟着夏侯离开了车站。
三月的风原本是寒冷的,可是,在这里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出了车站,微风袭来,路两旁的树枝随风摇曳,哗啦哗啦地响着。
这里的环境确实没有那么糟糕,不远处一排排的房子,和卢什市里的一样,都是一个高度,一眼望去就像是一条和地面平行的线,这里的天空是灰色的,灰蒙蒙的光撒到地面上,各种颜色都显得有些暗淡。
夏侯站在高处的台阶上,眼睛不知道在找些什么,左看看,右看看,微微踮起脚尖,脸上一副着急的样子,“这丫头怎么没来接我啊?”
不一会,夏侯停止了东张西望的动作,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拐角处走来的一个少女。
少女从拐角处,迈着轻盈的步伐,出现在视野中,忽然一股轻风徐来,披肩的散发在空中摇曳,如丝般顺滑,少女似乎受到了惊吓,右脚向左倾斜了一步,或许,是她弱不经风的柔弱身材,差点被微风托起,要把这个天使般的女孩接回天上。
看着少女一步一步走来,如同正在降临人间的仙子,路边鲜艳绽放的小花,也在冲着她微笑,她的脸色似乎有些惨白,嘴唇仅仅比周围的皮肤多了一丝血色,病态的美丽,反而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就在这时,调皮的微风,又来阻挠少女的脚步,差一点就要把她吹倒,李祥下意识地迈出了脚步,有一种保护她的欲望。
她的长相,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在青春懵懂时期梦中相遇的女孩,从梦中走来一样,或许在每个人的梦里,都见过眼前的少女,模糊且真实。
夏侯似乎已经按耐不住了,带着笑脸,脸上布满清晰可见的褶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少女走去。
李祥见状,也随着夏侯靠近这名少女。
李祥的目光,似乎无法从少女的身上移开,她瘦小的身躯和摇摇欲坠的步伐,让李祥不由自主地担心她,每靠近一步,心跳就会骤然加速,就像是在梦中相会一般,女孩的长相也逐渐清晰,李祥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少女的眼睛,就像是清澈透明的溪水,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下善良的心灵,长相说不上多么漂亮,但就是能让情窦未开的少年,脸红心跳,面红耳赤,她惹人怜爱地看向了李祥,一颦一笑,都能引得李祥的心脏颤动。
“丫头,你这次可是迟到了。”夏侯微笑着,有些埋怨地说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警官,他可是来左星镇入职的,以后你们有很多机会接触的。”
李祥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反常,这种事情,真是让李祥哭笑不得,明明自己都是二十有五的人了,面对这样的异性少女,完全就像是一个白痴一样,心脏怦怦乱跳,嘴巴也无法正常的讲话,最后只能摆出一个僵硬的苦笑……
少女大概只有一米六八左右,她抬起头,额头的刘海自然向两边滑落,一双宛如世间珍宝的眼睛,变成月牙状,抿着嘴,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用着像是猫抓挠人心的软萌声音说到,“李警官您好,您就叫我糖儿吧。”
糖儿的笑容就像是一副药到病除的良药,李祥紧张慌乱的疑难杂症,在这副笑脸下,是那么地不堪一击,心脏跳动的频率也慢慢缓和,这种情况倒是把李祥吓了一跳,深受残缺型人格障碍残害的李祥,竟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随后,李祥也报以微笑,只是这个笑脸依旧苦涩,“我叫李祥,今年二十五了,家住源舍省数第市北环花园小区三栋504,职业是警察……”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夏侯和糖儿嘴巴微张,痴呆地看着,挺直了腰板的李祥,在那里无休无止地介绍着自己的情况,职业,家庭状况,李祥的脸,在两人的注视下变得越来越通红,像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样,可看到那羞耻到欲哭无泪的眼神,他们虽然不明原因,但能感觉到李祥的无助,直到夏侯忍耐到极限后,十分困惑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到,“你在那里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