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让我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我和你之间,就是注定为敌。”裴柔掐着顾深深的脖子,仔仔细细的看着,毒药全部被喝下去。
中毒每多一分,被萧长意断发休妻的痛苦,就多一分。
裴柔满意而去,从前在顾家弯着腰低眉顺眼的小家碧玉模样全然不见,只有在这深宫中威风凛然的贵妃。
每一个萧长意上朝的清晨,裴柔都雷打不动的把下了药的粥,亲自着人送道顾深深的房中,看着她喝下去。
如果顾深深不再爱萧长意,毒药就能自动消解,无影无踪。
而如果她依然深爱,那就是至死方休,一生折磨。
恰如,她对萧长意的爱。
顾深深的唯一的反抗,就在于,裴柔必须亲口说出:“今日顾家的饮食,皇上已经让宫中的人送过去了。”
然后,她一口喝下去,决绝断然,然后再被此药折磨得夜不能寐,心痛的想要自杀而求死不能。
但是今天,萧长意来了,在顾深深喝下去那碗粥之前来了。
鎏金的冠冕仪仗,一身森然的黄袍,把萧长意衬托的面如冠玉,清冷贵气。他的母亲容贵妃当初是京城第一美人,皇帝烈武帝是最俊美的男人,萧长意完美的继承了两个人所有的优点。
“皇上,您怎么来了?”裴柔连忙起身,萧长意立刻扶起了她,清冷的眉色之间全部都是温柔的宠溺。
他们之间,才是一对寻常的夫妻,恩恩爱爱,新婚燕尔。
而她和萧长意的三年,都只不过是这个落难的皇子的隐忍,蛰伏待机,是权利的勾心斗角。
一想到这里,顾深深头疼欲裂,疼痛到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有些朝堂的事情,必须在后宫办。”萧长意挥了挥手,太医院院判年轻的宁远道立刻出来,要为顾深深诊治。
“宁太医的医术高明,深深的这副哑药就是他配的。效果果然很不错,果然是药到病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如果这天下的喉舌都能得宁太医的良药,那么这个天下必然会在皇上的英明之下,清明的多。”裴柔温柔道。
顾深深猛的看向宁远道,宁远道装作不认识,余光淡然。
宁远道,他的父亲得罪了先帝的宠妃,全家十四岁以上的男子都被斩首。而顾丞相怜惜宁家一门不幸,把宁远道十五岁的年纪改成了十三岁,判了他流放,又掏钱为他全家收殓尸骨。因为爱惜他医学世家的才华,三年之后为他重造身份,回到了京城开了医馆。
他在顾丞相的面前信誓旦旦的发誓要用生命来回报顾家,进入了太医院,凭借着顾家的关系平步青云做了太医院之首。
而如今,宁远道,就是这么报答顾家的,生生的用一副哑药,毒哑了她顾深深。让她口不能言,只能任人诬陷。
顾家从未有一丝一毫对不起宁远道,只有恩,没有仇。她的父亲顾丞相甚至从来没有让他打探过先帝的用药,只怕给这位才华横溢的医学巨子招来麻烦,只希望他能利用宫中的医学典籍,学有所成,给看不起病的中下层的民众一个活命的希望。
宁远道,他把顾丞相的苦心孤诣让他学成的技艺,拿来折磨他最宝贝的女儿,顾深深。裴柔笑的娇媚,得意的看了看顾深深手中的粥碗。
何止是哑药呀,就连这旷世奇药:深闺,也是这位宁太医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