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齐刷刷把好奇的目光射向凌姨娘，凌姨娘非常享受这样的万众瞩目，神秘一笑，道：“前些日子，我陪二老爷出席安公子府上的宴会，听苏贵妃娘家姐姐夫家的小姑子说，武郡王老早就发过誓，要娶天下第一美女为妻呢！”

司妍然脸红得更厉害了，“凌姨娘，你就会取笑我。”

凌姨娘拉过她的小手，仔细打量她，“还别说，四姐儿这模样满京城也找不出比她强的。”

方氏冷笑。

凌姨娘又道：“得亏了四姐儿养在深闺，这样的好容貌满京城得居然没人知道？以后呀，”她意味深长地瞟一眼方氏，“以后叫你嫡母多带你出席各种宴会，别藏着掖着，你六妹妹还小，比不下去的。”

方氏气极，她哪次出席宴会没有带司妍然？其他小姐的诗会、茶会不邀请她，她有什么办法？

没等她反驳，老太太便做了决定，“大媳妇，往后你多带四丫头出门，我看她的衣服、首饰也要添新的了。例银什么的，也照着嫡女的份例给吧。”

舞姨娘和司妍然大喜。

方氏陪着笑，“老太太，衣服、首饰都好说，例银这个，不合规矩，嫡庶有别。”

“既然你不同意，那就只添衣服首饰吧。”

方氏一愣，老太太怎地这么好说话？

看到舞姨娘和司妍然向她投来仇恨的目光，方氏恍然大悟。

老太太本就没有要涨司妍然的例银，她是以退为进，要方氏答应给司妍然添衣服和首饰。若是没有涨例银的事，方氏又怎么会轻易同意添新衣服和首饰？

再者，司妍然到底是大房的人，往后她嫁了高门，得益最大的还是大房。方氏是嫡母，就算司妍然做了王妃，方氏还是她的嫡母。

所以，老太太一方面向舞姨娘母女示好，拉拢她们。另一方面，可劲儿地离间方氏和她们的关系。日后，还怕司妍然不向着她吗？

方氏暗暗咬牙，老太太真是好手段！

这时司妍然柔声道：“老太太，我想去看看二姐姐，二姐姐今天看见我的脸了，我想她一定生我气了。”

司妍然扮丑哄悠然开心的事，在侯府并不是秘密。

甚至永宁侯还因为这事对她大加赞赏过。

司婉然刚刚听她娘说司妍然是天下第一美女，心里很不舒服，在她看来，司妍然虽然漂亮，但太过小家子气，和舞姨娘一样，妖妖娆娆，上不得台面。

真正的美女应该像她一样，美丽、庄重。

她当即冷哼一声道：“二姐姐的确该生气，毕竟四姐姐骗了她那么多年。”

司妍然露出十分吃惊的模样，眼睛一红，泪水就滚了下来，“五妹妹说的说，确是我不对。”

“好孩子，”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是为了二丫头，你一片善心，二丫头怎么会生你的气？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容貌是爹娘给的，怪不得别人！”

这话即是说，如果悠然责怪司妍然，那就是悠然不对。

司妍然眼波流转，柔声道：“老太太最疼妍然了。”

老太太笑呵呵，其他人也跟着笑，屋里一派和乐。

那厢，司意然气呼呼地跑出去，自然是跑去悠碧院找悠然诉苦。

“真是，好像自己马上就要变成王妃似的，那副嘴脸……”司意然十分不爽，想起司妍然小人得志的模样，就恨不得扣一盘墨汁到她脸上，“还有那个武郡王，居然会看上她？什么眼神？”

悠然不以为意，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出，嘴巴里“嗯嗯”地随意敷衍着。

她正指挥宫灯收拾行李。

她只有宫灯一个贴身丫鬟，又马上要去乡下小住了，她也不想再费神多挑丫头。索性现在就收拾起来，人手不够，勤快来凑。

“还有五姐姐，哼，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以为自己是公主吗？不过是姨娘生的庶女，有什么好得意的？还敢取笑二姐姐你！咱们可是侯门嫡女，她也敢！”

悠然听了一耳朵，暗觉好笑，她想告诉司意然，人生来就是平等的，不分高低贵贱。可是想起司婉然嘲笑自己的话，她想：“管我什么事？人家十几年的封建思想，我三言两语就能就转过来吗？”

司意然说累了，喝一口茶。

悠然看着她笑，“谢谢你替我说话，我以前还骂过你，你都不记仇，意然，你人真好。”

司意然性格活泼，在一众娴静的千金小姐中并不讨喜，她很少受到夸赞，乍闻此话，圆乎乎的胖脸一红，嗫嚅道：“父亲说了，姐妹之间要相互扶持。”

“也没见你扶持司妍然啊！”

“她是庶女，不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悠然便道：“其实你是看我丑，可怜我吧？”

“你怎么知道？”司意然脱口而出，马上又掩住嘴，心虚地低下头，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

悠然笑，“没关系，其实大家都知道我丑，有的人嘲笑瞧不起我，有的人同情但不会帮我，只有你既同情我，又肯为我出头。意然，你是一个好孩子。”

司意然“切”了一声，“你不过比我大六岁，别说得老气横秋好像是我的长辈似的。”

悠然算了算，她实际年龄比司意然大了十九岁，在古代都能当她娘了，可不就是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