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岚枫静静的坐在屋子的正中央,身侧是一群年长的叔叔辈分的股东,正在唉声叹气的互相议论着,满眼都是对宣岚枫的不满。
宣岚枫似乎听不见这些一般,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她知道,今天作为子公司最大新任股东的苏锵严,将莅临这场会议,并且由他主持。
这是两人达成的协议,宣岚枫将低价卖给苏锵严,作为回报,苏锵严不会让银行方和资本方起诉宣岚枫隐瞒公司亏空的事情,并且,宣家旗下的所有产业,将归苏锵严所有。
宣岚枫虽然不知道苏锵严要这些穷途末路的公司做什么,但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安抚眼前的这群烦躁的股东。
“各位叔叔阿姨。”
宣岚枫整理了下情绪,起身缓缓的说道。
“这次失误,是我一手造成的,给公司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我将辞去公司董事的身份,并且,公司的一切损失,将由我一人承担。”
“你一人承担?”
未等宣岚枫说完,底下已经响起了一片哄闹。
“你拿什么承担?你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股价?”
眼前的男人冷笑一声,上下扫量着宣岚枫。
“你知不知道,这次的损失,至少在几个亿,你向银行抵押公司,都未曾和公司高层商议,你知道这是违法行为吗?你这样不负责任的董事,就应该去坐牢!”
男人怒气冲冲的对着宣岚枫着,眼中的怒火遏制不住。
“我说了,我会慢慢还给你们的。”
宣岚枫咬紧了嘴唇,眼神中满是不甘的伤痛。
“你没有机会了。”
男人拿出一张律师函。
“我们已经委托律师了,将全权代理,对你的行径进行诉讼和报警处理,你准备好应诉吧。”
男人的脸上竟然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宣岚枫看在眼里,心中有了定数。
“你是宣景阑的人吧?”
宣岚枫的脸上浮现一抹浅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不愧是我的亲妹妹,都到这个时候了,都不忘踩我一脚,好,好。”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男人倒退了两步。
“我告诉你,你别想转移话题,这里的所有人,都对你的行径不满,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逃避责任。”
男人看向周围,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一副犹豫的样子。
一位老者缓缓的站起身,沉吟一声,淡淡的说道。
“宣岚枫,虽然这是你父亲一手创建的公司,但我们作为股东,自然是需要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着想,况且,我们对你也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父亲死后的这几年,一直是我们在苦苦支撑着这家公司,要不是我们,恐怕宣氏早就不复存在了。”
老人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是岚枫,我们也是远日无怨,今日无仇,况且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对我们都有恩情,这件事虽然不能就这样算了,但你若是愿意担负起责任,证明公司抵押是你一人的决议,我们愿意联名上书,为你求情。”
说到底,树倒猕猴散。
宣岚枫无奈的摇了摇头,朱唇微启,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却如鲠在喉。
“这件事,我会一人承担,我会去自首,并且,公司造成的损失,我已经和子公司如今最大的股东谈妥了,他会接手公司,公司不会倒闭,你们仍然可以保留原有的职位。”
宣岚枫看着门口,那个熟悉的男人站在门外,冷漠的看着宣岚枫,而她的身侧,站着一个熟悉的女人。
“宣景阑!”
宣岚枫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叫出她的名字,没想到,宣景阑皱了皱眉头,迈着猫步缓缓的走到她身边,笑靥如花。
“呦,姐姐,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啊。”
宣景阑走到身边,缓缓的安抚着宣岚枫。
“姐姐,这家公司,我已经和我老公商议过了,将由我打理,况且,肥水不例外人田,原本我就是宣家的女儿,公司危难时期,我也理应出来帮助。”
宣景阑的嘴角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眼神紧紧的盯着宣岚枫,更像是一种炫耀。
“二小姐?”
方才的男人带头鼓起掌来,赞赏着宣景阑。
“二小姐真是年轻有为,不愧是老板当年最得意的人选。”
男人上下扫量了一眼宣岚枫,不屑的嗤笑着。
在男人的带领下,众人跟着鼓起掌来,每个人心中都各怀鬼胎,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阑阑。”
苏锵严默默的站在宣景阑的身边,将她放在宣岚枫身上的手拿开,紧紧的攥在手中。
“怎么,这件新婚礼物,你还喜欢吗?”
新婚礼物?难道他们两人真的要结婚?
宣岚枫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苏锵严那张冷漠的脸,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却一声都没有吭。
“当然喜欢,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宣景阑大声的宣告着,无疑是对她的一种张扬的挑衅。
“不过,阿严,或许,这就是物归原主吧?”
宣景阑在鼻腔中哼出一声,四处打量着会议室的陈设。
“不知道在场的各位,对我这个新董事有没有意见,没有的话,暂时就不会进行人员变动。”
宣景阑毒辣的眼神扫过全场,没有一个人敢吱声,都在默默的点着头。
“对了姐姐,你也留在吧。”
宣景阑摆出一副笑脸,回身拉扯住宣岚枫的胳膊,俨然是两幅面孔。
“姐姐,你看,既然是咱们家的公司,你当然要留下来帮我,只不过,你也的确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恐怕公司的其他人也会不同意。”
宣景阑对着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会意,连忙起哄。
“不行,一定要赶她出去!”
宣景阑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冷冰冰的看着宣岚枫。
好手段啊。
宣岚枫心如死灰,没有看向苏锵严一眼。
而苏锵严,也在时刻等待着她求救的眼神。
我要你求我!
苏锵严无数次的在心底呐喊着,但宣岚枫像是一个观众一般,默默的看着他们演完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