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岚枫昏睡了整整三天,住在病房里被苏锵严手下的人层层看守,这个无情的男人只无意间问过一次:“她怎么还不醒。”
医生是妇产科的权威,扶一扶眼镜认真的说:“麻醉已经过了,按道理早应该醒了,是宣小姐受到的刺激太大,潜意识里不愿醒过来……”
苏锵严眼里划过一丝微妙,很快转变成冷漠,“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让她给我马上醒过来!”
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医院很快用尽办法让宣岚枫清醒过来,主治医生同情的看着她:“抱歉了宣小姐。”
宣岚枫的眼神虚空,稍微动一动,浑身都疼,绝望溢于言表,她觉得好冷啊……
她的孩子……她尚未体验到做母亲的心情,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就没有了,还是被他的亲生父亲亲生“杀死”的!
宣岚枫漂亮的眼睛看着天花板,眼泪止不住落下来。
苏锵严!你好狠的心。
又不知道该不该“谢谢”苏锵严,至少这些天他没再出现让她静养,心情起伏才不算大。
宣岚枫平缓了一些心情,找出自己的手机充电开机,一开机就看见无数的未接电话,大部分都来自宣氏的核心成员!
“可算打通了,小枫你去哪了,为什么找不到人啊,我还以为你……”
宣岚枫意识过来危机,“怎么了,你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这些天宣氏的子公司接二连三被恶意收购了!”
晴天霹雳。宣岚枫愣在原地。
自从父亲死后,宣氏早已不如从前辉煌,但还好基盘够稳,旗下许多子公司足够支撑宣氏的名头,他们是重要的一环!
为什么会突然被恶意收购……
宣岚枫一边换好衣服一边颤抖的说:“我马上到公司。”
……
“今日一早股市开盘,我们宣氏的股价大跌,正是受到了恶意收购的影响,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我们很快就会沦为空壳的。”
“必须马上止损!”
“宣小姐,你尽快拿个主意。”
“是啊,是啊……”
宣岚枫一进入宣氏,员工们都跟在她身后汇报情况,眉目的焦急透露出情况危急。
“反恶意收购计划启动了没?”她突然脚步一顿,只觉得小腹钻心的疼,眉心一拧。
“已经启动了,但是对方来势汹汹,是势在必得的架势,我们没办法抗衡太久。”
这话一出,宣岚枫脑子里顷刻出现一个名字,她微不可见的握紧手,“对方……是谁?”
大家都有所耳闻宣岚枫的过往,此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回答。
宣岚枫美眸慢慢浸出透明的液体,“陆氏,对吗。”
苏锵严,对吗。
一片寂静。
沉默就是答案。
苏锵严领导下的陆氏,现在何等威风。
宣岚枫现在非常想要大哭一场,她好想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那么狠心,不要自己的孩子,还想摧毁唯一能够支撑她的宣氏……
对她下死手,当真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宣岚枫努力忍住眼泪,她现在不能哭,“恶意收购,如果找出幕后主使,可以让证监会介入吗?”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这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上家完全有资本摆平我们做出的反抗。”
宣岚枫腿软,所以现在就是,她想鱼死网破都没有办法了,只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宣父在世时,曽带着她一起,教过她商业竞争,她很有经验,对这些事很敏锐,但身体和心理上刚经历过伤害,一时半会还未回神。
反收购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增持股份,这需要大量的资金。宣岚枫大概算了一下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数额,大浪淘沙,远远敌不过这次的鲸吞蚕食。
员工建议:“资金问题怕还是要找一家雄厚的财团充当外援。”
可他们现在要上哪找愿意给他们当外援,公然和陆氏作对的财团?
……姜斌?
宣岚枫摇摇头,她绝对不可以再麻烦他了,不可以把他卷进她和苏锵严的斗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宣岚枫很快又收到消息,宣氏许多小股东的股权被高价售卖给了别人。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我父亲在世时,宣氏没有没落之前,待他们不薄,现在宣氏有难,他们怎么可以在背后捅刀子!”
宣岚枫不可置信的豁然起身,满脸的不可思议,她在最艰难的时候,感受到了人心险恶。
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如果苏锵严拥有超过他们的股权,那宣氏是要易主的!
宣岚枫冷静了一下:“我们可不可以出资回购股票,回购股票的同时,紧急制定新的股份计划,赋予一些亲信特定的优先股利,如果还是没办法阻止恶意收购,那就干脆鱼死网破,选择提前偿还未到期的债务,给收购者在收购成功后造成巨额的财务危机……”
她想到了下下策,“还有一种……寻找一个友好的支持者,作为收购人,与恶意收购竞争,可以抬高收购价,甚至可以通过选择锁位……”
部下打断她:“如果真的用这些方法,还没击退恶意收购,我们就破产了,你明白吗。”
是啊……她忘了,苏锵严是什么人,陆氏是什么背景,他想要她死,就绝不可能活。
女人眼里的落寞慢慢积累,所以她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一生的心血毁在自己手里吗?
她突然很后悔,当年认识了苏锵严,如果不是因为她,宣氏不会到如今地步,父亲也不会死。
都怪她。
寂静的空间里,突然被一串铃声打破,宣岚枫看着手边的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赫然是一串熟悉的号码。
宣岚枫颤着手拿到耳边接听:“……你想怎么样?”
一如既往凉薄的声线,带着淡淡的嘲弄,性感而冷漠:“宣岚枫,欢迎来到资本市场的对弈。”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感受到了吗,你现在的痛苦,不及我当年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