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念浩坐在轿子中,掀开轿帘,外面百姓围观看热闹的景象映入他的眼帘,而他心里也明白,自己马上就要实现第一步了,离出人头地已是半步之遥。
葵姑娘见轿子放慢了速度,便对青念浩说:“青公子,楼主吩咐,一会儿你就随我去顶楼,与楼主共坐一席,观看叫卖。”话音刚落,轿子就停在了生趣楼门口。
青念浩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他就是那黄品功法的卖家,他让葵姑娘不要透露他的身份姓名,还提前准备好了斗笠和披风,他戴着斗笠,披着披风,心中默念:生趣楼,今日就仰仗你了!
从霜亦一早就准备好了茶水、甜点、水果,青念浩还没到,就看到大大的桌子上摆满了花和各式各样的盘子,从霜亦也在上面挥着手,示意青念浩快点上去。
“青公子,要开始了,你觉得今天你的功法能卖多少两银子?”
看到从霜亦的脸色好了些,青念浩也感到有些欣慰,拿起茶壶,给从霜亦倒了杯茶,从霜亦一看,连忙把茶杯推给青念浩,一脸不情愿地说:“我每天不是喝药就是喝茶,这茶和药一样苦涩,我现在比苦瓜还苦!”
“野生的苦瓜,天地滋养,生命顽强,农家的苦瓜,农民浇养,无病无害,苦瓜哪有你苦?”青念浩又把茶杯推给从霜亦。
这话确实有道理,但喝茶喝怕了的从霜亦哪里会听青念浩讲道理,立马摇头推脱,又把茶杯推给青念浩。
看这样子,从霜亦是不会轻易坚持喝茶了,青念浩见状,只好想个办法,于是就对从霜亦说:“刚才你是不是让我说说那本黄品功法能卖多少两银子?”
从霜亦无辜地看着青念浩,说:“是……,是啊,怎么了?”
“既然如此,那我和你打个赌,如果我猜对了那本黄品功法最后的成交价是多少两银子,你就得每天喝此茶三壶,不能多不能少,一共喝九十壶,而且不能一次喝完,晨午夜各一壶,怎么样?”
“那要是你猜错了呢?”
“猜错了,我便给生趣楼做一辈子苦力,任你差遣,还是不要任何报酬的那种。”
这赌约让别人听了也许根本就不会答应,不过从霜亦是个聪明人,她思来想去,觉得买卖无常,这成交价格连她都只能猜出个大概,不能确定具体数目,更何况是青念浩这种不了解行情的人,所以她就一声“好!”,答应了青念浩。
于是青念浩琢磨了一会儿,便说:“我猜,三千两银子吧。”他的样子既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像是很认真,不过从霜亦怎会甘心输给一个行外人?
她一早就了解清楚今天一共有多少叫价人,命人大概算出了总共叫价,然后根据以往的经验,按均价划分,就是和成交价八九不离十的数目,故说:“我猜是两千五百两银子!”
“这么有自信啊。”青念浩端起自己的茶杯,闻了闻,暗自称道:“好茶!”,他觉得从霜亦舍得拿这种好茶来招待他,想必是特别看重他,不过生趣楼财力雄厚,大量购入这种茶叶倒是不在话下。
这次叫卖,生趣楼可谓做足了准备,连锣鼓都备好,在从霜亦的吩咐下,锣鼓喧天,歌姬舞姬歌舞翩翩,排头不小。
歌姬舞姬一下台,葵姑娘就不失礼节地走上台去,对着台下人说:“各位官人,想必各位或多或少已经知道今天要叫卖的东西了,下面让我来介绍一下,这本……,黄品功法!”
“这本黄品功法,名为止水剑法,此剑法招式如水,能止能涌,练成后,收放自如,在黄品剑法中,怕是已无敌手!”
生趣楼如此重视此次叫卖,台下众人本就十分好奇这本黄品功法,而经葵姑娘这么一介绍,许多人连倾家荡产都要买这本功法的心都有了!
不少人在下面还议论着:“葵姑娘连这身行头都换上了,上次出现金丝袍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好,各位请倾听,这本黄品功法,初价是……,一千两!各位请开始叫价。”
台下的人一听,这么高的初价,很多人还是犹豫了,不过回头想想,这种品级的功法,倒也算合理,于是家里算富裕的人家,纷纷叫价。
“一千一百两!”
“一千一百五十两!”
“一千二百两!”
“我出一千三百两!”
……
从霜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睛一直盯着二楼两边的雅间,还拉着青念浩说:“看到右边那的雅间没?那里面坐着的是辰龙城守将奇刃的儿子,奇之善。”
“怎么了?”
从霜亦朝青念浩翻了个白眼,说:“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他爹是辰龙将军,他家里面财力雄厚,你认为你那本黄品功法最终会落在台下人手里?我告诉你基本不可能。”
“不是落在台下人手里,那就一定是落在他手里吗?”
“那……,倒也不是,也有可能落在左边雅间里面的人手里,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左边雅间坐着的是谁,我告诉你啊,是……”
“司徒狂。”从霜亦话还没说完,就被青念浩打断。
“你知道了他的名字,那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
青念浩摇摇头,道:“不知道。”他嘴里还吃着水果,从霜亦看到了,也拿了个苹果,边啃边说:“他是辰龙城城主司徒追的儿子,他也是这辰龙城里家财万贯的人,所以说,他也有可能是你的下家。”
“哦,那又何妨,我只是卖功法的,并不想和买家打交道,不然我为何戴这斗笠披这披风?说起来,这斗笠确有些闷热。”
从霜亦让人把帘帐放下,青念浩这才脱下斗笠。
“都怪你戴这破斗笠,害得我不能看叫卖!”
“此言差矣!叫卖是用来听的,又不是用来看的。”
“你!算了我说不过你。”从霜亦竖着耳朵听着叫卖的价格,得意地说:“嘿嘿,都好一会儿了,还没破两千大关,你就等着给我生趣楼做一辈子苦力吧!”
见青念浩吃甜点喝着茶,没有反驳她说的话,从霜亦就更气了,她恨不得现在就让青念浩给她做牛做马。
没过一会儿,“两千两!”三个字响彻了整个生趣楼。台下的人都看着二楼左边的雅间,因为司徒狂名声不太好,所以没人鼓掌助兴。
青念浩一听,微微一笑,说:“有了。”
从霜亦大呼:“什么?”,她直接站了起来,皱一下眉后,又故作镇静坐下,说:“倒是马上就要两千五百两了呢,你马上就输了,唉,看着你马上就成为我生趣楼的终生苦力,我不禁感叹白云苍狗,世事变幻呐!”
“你还是多买点茶叶吧,这茶不仅润喉滋脾肺,而且,还能败火呢。”
一听这话,从霜亦心中是又气又恼,感觉自己在智谋和气质上面,总是不敌青念浩,但她还是不肯软嘴,她以为这是青念浩在故作镇静,想用言语激她,看她笑话。
“青公子,在你干活儿之前,我得给你取个名字,你觉得小青子怎么样?”话一说出,旁边的丫鬟都笑了。
青念浩也是委婉一笑,说:“看来楼主大人最近火气很大,得多买点茶叶,往每壶茶里多加三钱茶才行,请各位姑娘听我一言,赶快去加茶叶,顺便煮久点。”
旁边的丫鬟听了,急忙上前拿茶壶。从霜亦拦住,说:“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那丫鬟毫无遮拦地说:“楼主,你喝了几壶茶,服了一次药后,气色明显转好了,你就听青公子一言吧!”于是就撇开从霜亦的手,出去加茶叶煮茶去了。
“你!连你都听他的了,哼!等会再收拾你!”
“楼主大人稍安勿躁,稍等片刻,茶一会儿就好。”青念浩说着说着,拿了一瓣西瓜放在从霜亦面前。
又过了片刻,生趣楼这一次是被:“我出三千两!”的声音覆盖,台下的人不约而同的响起了如雷贯耳般的掌声。
从霜亦一听,差点没被西瓜噎住,楞在那半天没回过神来,她脑子里不断在想:青念浩是怎么猜得对的?运气好?可看他一脸镇定自若的样子,也不像是胡乱猜的啊!但他也不懂行情,这怎么猜对的啊?
于是她咽下口里的西瓜,一脸不解地看着青念浩,问“你是怎么猜对的?”
青念浩戴上斗笠,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理,不用我告诉楼主了吧。”
“这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关系啊?……,等等,三百两……,三千两……,初价是一千两……,原来是这样!”从霜亦恍然大悟,原来是青念浩抓住了奇之善和这次叫卖的细节。
“楼主,茶来了。”这时丫鬟端着茶壶进来了。
“楼主,三千两,我只取两千五百两,剩下的,就悉数捐给生趣楼。还有,愿赌服输,望楼主谨遵医嘱,多喝热茶……”青念浩一甩披风,潇洒离场。
从霜亦看着青念浩走进人群,但目光始终没有被人群冲散,她明白,青念浩,是一个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