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虽开了,但葵姑娘似乎不敢贸然进入,于是有礼地问道:“楼主,有位公子带来了一件东西,楼客看不出来,需要您给看看。”
安静了片刻,葵姑娘没有得到回应,青念浩索性就坐地靠门,两眼一闭,呼呼大睡起来,葵姑娘见状轻轻偷笑了一声。
过了半个时辰,青念浩睡醒了,屋内还没有任何动静,他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葵姑娘,还要多久你们楼主才肯说句话?香出人久未现,此乃古之大忌,莫非贵楼楼主是招香客?可我也不是接香客啊!这……,这该如何是好,这要是传出去了,唉……”
葵姑娘一直摇手示意青念浩不要再说这种话,可他不听,还越说声音越大。
那楼主听了嘴角微微一扬,说:“哼,带进来吧。”
“是,楼主。”
葵姑娘暗自捏了一把汗,转头对青念浩说:“公子可不能再像刚才那样说话了,就当是为了我。”
青念浩从葵姑娘手中拿过那本功法,径直向里走去,边走边说:“放心,我有分寸。”
一到里屋,青念浩就被浓香给呛到了,他连忙冲向茶几,倒了杯茶喝下去,还把窗户打开了,因此还被屋内的丫鬟直骂登徒子、土夫。
“楼主,你这样,不会惹出病来吗?”
“公子见笑了,正是这样,我的病才会稍有好转,深居楼中,恐将疾病传于公子,故不可以面示公子,请公子见谅,咳咳……”
拥有饱读书籍记忆的青念浩,沉默片刻后,便知是什么病,于是他一声用发带蒙住眼睛,一声:“失礼了!”,便冲向那楼主的帘帐,一把抓住了楼主的手,搭上了脉。
旁边的丫鬟一看,急了,直骂“你这粗鄙之人,怎能如此没有礼教?”就匆忙跑出去了。
青念浩把完脉后,看着那楼主,楚楚动人,虽脸色有些苍白,但五官端正,月眉大眼,差点就被那楼主迷住。
直到听到丫鬟和府卫的吵闹声,才放下那楼主的手,眉头一皱,说:“楼主你这病……,恐时日不多。”
楼主看着青念浩,也是白天才反应过来,回了一句:“奥……,那些大夫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已自知时日不多。”
丫鬟和府卫很快就赶来了,青念浩见状,笑着对楼主说:“我可以治好你的病。”眼神十分真诚,他用眼神让楼主相信了他可以治好这个病。
“下去吧,我没事。”
带头的府卫不放心,冲向帘帐,说:“楼主,是不是他挟持你了?”当打开帘帐时,楼主摇了摇头,府卫和丫鬟随即退去。
“楼主,你可知你这病是如何得来?”
那楼主咳了两声,说不知,也向青念浩说了其他大夫甚至是名医的诊断,那些大夫、名医都说无药可治。
青念浩不慌不忙,又去倒了一杯茶,但这次他没有自己喝,而是递给了那楼主,楼主接过茶杯,看着茶水里的倒影,感叹自己的脸已经憔悴无比。
“喝下去。”
楼主看了一眼青念浩,犹豫了一下,还是闭眼一口气喝下去了,随后青念浩拿出一块手巾,听到那楼主咳嗽后,将手巾递给那楼主。
楼主咳着咳着,下意识的用手巾接住了咳出来的东西,青念浩随后抢夺过去,看了一眼,说:“你这病是寒病,本无大碍,吃几副药休息一段时间就会痊愈,但你不喜饮水饮茶,不喜通风,不喜日光,还用长期用香弥漫口鼻,以至于体内淤血淤痰肆虐,病入心肺,常方难医!”
听到这,那楼主无力地笑了笑:“公子难不成是医仙下凡?”
青念浩回答:“只要楼主听我言,按我的方子服药,不出五日,定有成效。”
随后那楼主命人取纸笔来,青念浩写下药方,还嘱咐楼主多喝热茶,多见天日,屋内也应时常通风,屋内不可放浓香。
“对了公子,你是有什么东西要让我看吗?”
“是一本功法,你们的楼客看不出是什么品级的功法,无法给我估价,所以葵姑娘就找你帮我看看。”青念浩拿出那本功法,递给了那楼主。
楼主接过,简单看了看,就拿着功法在房内四处翻找,找出了很多陈旧的书,看样子是在查找古书,青念浩又睡着了。
这样反反复复几个时辰后,青念浩被那楼主摇醒,那楼主突然站起来,对着青念浩大喊:“这……,这是黄品!”随即就开始猛咳起来。
青念浩把旁边的瓷瓶递给了那楼主,那楼主一阵猛吐,而他并没有因为这本功法是黄品功法而惊讶,只是笑着说了句:“这样就舒服多了吧。”
吐完了的楼主不可思议地看着青念浩,眼前这个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且不说如此年纪就能自创功法,但凡知道自己创的功法是黄品功法,就算是武尊,也会激动吧!
楼主越来越对眼前这个人感兴趣了,恨不得立刻马上就知道有关于眼前这个人的一切,于是她迫不及待地问:“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梦中人吧。”青念浩微微一笑,他知道楼主必会感到惊讶,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敢问公子大名?”
“大名不敢当,我名为青念浩。”
“青公子,我名为从霜亦,公子以后就唤我从姑娘吧,对了,这功法至少能卖白银一千五百两,若叫卖低于此价,我生趣楼自掏腰包,以一千五百两买下此功法!”
“有了从姑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从姑娘尽管去办。”
将那本功法交给从霜亦后,青念浩就离开了,他突然想起,辰龙分舵那边的活儿还没干,听从霜亦刚才那席话,他大可不去辰龙分舵做苦工,但他还没有打听到他想要的消息。
正宝看到青念浩从后门进来,连忙把他拉过来说:“你上哪去了?值事今天来探了几次!我骗他说你去茅房了,也不知道他信是不信。”
“我有点事儿耽搁了,来,我帮你把剩下的活儿干完吧。”青念浩接过正宝手中的斧头,砍起柴来。
“正宝,我向你打听点事,你知道生趣楼吗?”
正宝指着自己说:“我是谁?我可是辰龙百事通啊!这辰龙城里大大小小的地方,我又怎会不知?”
青念浩一见机会来了,就顺势而问:“我听别人说,有很多人都会把功法交给生趣楼卖,他们就不怕功法内容泄露吗?”
正宝凑近青念浩,随口一答:这就是外地人的不懂之处了吧,我告诉你吧,这生趣楼里的人,除了府卫,都是无法修炼之人,看了也没用。
“那不能抄写一份再私下卖于他人吗?”
“哈哈哈!首先,能看到功法内容的人,除了卖家外,一般不超过三个人,其次,这几个人,不是楼主就是楼客,不是楼客就是叫卖人,他们都被官府入了籍的,若是他们敢抄写另卖,是要满门抄斩的!”
“照你这么说,若是卖家有意陷害他们,卖家故意泄露呢?”
正宝一听这话慌了,连忙捂住青念浩的嘴,小声说:“卖家传给自己的子弟不算泄露,而且卖家在卖前也是要画押的,随便泄露也会被满门抄斩!他没必要为了陷害生趣楼冒这么大的险,还有,这生趣楼的水深着呢!就算官府拿泄露之人没办法,生趣楼也有那个本事办了泄露之人和他全家!”
“假如是这样的,那卖家与生趣楼有血海深仇,若是那人非要赌上自己和他全家的性命,就要陷害生趣楼呢?”
“别逗了,生趣楼与卖家关系一般要好,给卖家的好处也不少,放眼天下,自生趣楼建楼百余年以来,从未有过仇家寻仇,而且就算是你说的那样,有这么个不要命的人,你认为官府看到事态如此严重,不会慎之又慎,查清楚再说吗?”
正宝的这些话,打消了青念浩的顾虑,想必生趣楼建楼百余年屹立不倒,无风波曲折,必定也是有其中道理,这也是为什么生趣楼受卖家追捧的原因。
“不是,等等,你问这些事干嘛?”正宝突然缓过来。
这时,后门又开了,先是进来一群壮汉,排成两列,形成一个过道,然后一个女子进门来。
“这是……,生趣楼府卫!那个人……那个人,是葵姑娘!”正宝目瞪口呆,还咽了咽口水。
青念浩放下斧头,回头道:“这就是原因。”又对着葵姑娘说:“葵姑娘可是来接我的?”
“正是,青公子快随我来吧,马上就轮到您的叫卖了。”在葵姑娘的带领下,青念浩坐着轿子往生趣楼去了。
街上的百姓看到这番情景,纷纷议论:“生趣楼亲自派人接,这轿子里的,必定是个大卖主啊!”
“定是这卖主拿出了不得了的东西,我已经几年没看到生趣楼这么大阵仗了!”
这时跑来一个孩童,气喘吁吁的说:“生……生趣楼,这……这次……卖的是……,是……”
一个路人急不可耐,急忙问:“是什么啊?你这娃娃,倒是快说啊!”
“是……,是黄品功法!”
这话刚从那孩童口中说出,街上瞬间炸开了锅,望着轿子远去的身影,他们都知道,黄品功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