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晶略微疑惑地看向未琐,道:“你们认识吗?”
未琐脱口而出,“不认识啊。”
然而,她从兰晶的眼眸中明显读出那层意思:你们不认识,才怪呢!
未琐进一步解释道:“我真不认识她,真的。”
兰晶撇过头,淡淡地说着:“你们认不认识跟我何干。”
未琐见她如此,也只是撇过眸子,“你吃醋啦?”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氛,只因未琐的一句话。
白洇烛和空一行人很有默契地同时看向了未琐和兰晶,眼眸中是一些异样的目光。
兰晶望向站在身旁的未琐,微卷的睫毛轻轻一翘,微微皱眉,“吃醋?呵!”
未琐自讨无趣,嘟了嘟嘴,“只是开个玩笑嘛,这么认真……”
白洇烛看着未琐,嘴角的一抹轻笑漾起。
她也是够调皮的,跟时杉真像,只是……
白洇烛脑海中那抹黄衣身影久久存留在心中,时刻不忘。
看着与时杉同样调皮的未琐,白洇烛眼眸微微一暗,只是,白洇烛这一幕,却被空看在眼里。
仓莽微微吐了吐蛇尖,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还是落入了白洇烛耳中,回神时,发现空正望着自己。
白洇烛回眸,想到刚才空挡在自己身前那一幕场景,双眸正视他,真诚地说道:“刚刚……多谢了……”
空轻轻应着,得到他的回应后,白洇烛似乎也就有些心安了,在转身那一刻,却在心里记下了空的这一笔。
白洇烛转身对向灰衣男子,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对向灰衣男子,但双眸却是看向仓莽。
“你身上的毒,也许我可以帮你解,但是作为交换的,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并且,把仓莽交出来。”
白洇烛的语气带着商讨的韵味,尽管眼前的是手下败将,但她的语气倒是很诚恳。
灰衣男子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惊艳的女人,嘴角一扯,“解?你如何解?这种毒,没有我师傅亲自配的药,是无法解开的。”
未琐也正经了起来,认真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似乎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兰晶眼眸的余光轻轻瞟了她一下,只是,心底处那莫名出现的情绪,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和体会。
空也大抵猜到了这个对话似乎有些长,索性拉过一张椅子直接坐在上面,手肘放在桌子上抵着下颚,一副慵懒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在意地听着。
白洇烛侧额,“你无须担心,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自然会帮你。”
仓莽依旧有些闲暇无聊地吐着舌尖,不时摆动着自己的身姿。
灰衣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的沉默,让这空气中的沉静凝固了好一会,几人无言,目光几乎聚集在他身上,唯独空之外。
灰衣男子似乎经过了好几轮的思虑,重重地吐了口气,抬眸,望她,神情严肃,“你问。”
“你是何人?为何仓莽会与你在一起?”
“竺毒门弟子,”灰衣男子回答道,“至于这条蛇……是我师傅交给我的。”
白洇烛双眸顿时一颤,“你师傅给你?你说你只是个弟子,那你师傅为何会将这世间唯一的绝物交给你?”
“你的话我听不懂,至于你说的什么绝物我也不知道,我师傅只是告诉了我它的名字罢了,并让我每日以血喂它,我只是执行任务罢了。”
白洇烛似乎有些激动,“你说你用你的血喂它!”
空也明显察觉出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一下摇摆身子的仓莽,深邃的双瞳隐过几分情绪。
“有问题么?“
白洇烛顿了一下,“仓莽……之所以说它是绝物,是因为它以晨露为生,不会吸取任何血液,更不会随意攻击人。”
未琐和兰晶像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双眸双双望向那条黑蛇,上下打量着它,却没发现什么特别,除了样子看起来凶了点,身上条纹多了点……
“你说它以晨露为生,”灰衣男子轻笑着,“少骗人了,它喝过了我多少个师弟的血液,我接触它的时候,它就是这模样了。”
白洇烛没有接话,沉思了片刻,她的沉默,让柔和的日光洒了一地。
“第二个问题,”半晌,白洇烛问道,“你是何时接触仓莽的?”
灰衣男子思考了一下,“大概……三个月前,我师傅说,它是我们门派的镇压之宝,让我像对师傅一样尊敬地对待它,呵,那个老头子,还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之阴毒,竟然给我下毒,亏我还一心念着要回报!”
白洇烛听着他的抱怨,却没有接话,她的眼眸中,闪过几分异样,看了一下仓莽后,再望向灰衣男子,还没开口,屋内便响起了魔教教主空的声音。
“你口中的老头,不过是因为你的血液中带着毒素,间接性地通过你的血液来给这条小动物喂养罢了。”
虽然已经听过这个梗,但是再次听到“小动物”这三个字来形容仓莽时,未琐还是很想笑,但无奈教主在这,也不好笑出声来,只能憋笑着。
灰衣男子似乎还是有些茫然,空一副好人做到底的样子,解释道:“就像方才白……姑娘所说,仓莽以晨露为生,所以毒药这种东西自然很难入它的身子,所以只能间接性地让你们这些蠢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下他本来想要给仓莽的毒,最后再让你们用血喂养。”
空微微坐正了身子,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师傅在这条小动物身上做过什么手脚让它能接受血液,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你们,都被利用了。”
空的话刚落地,男子明显地动怒了许多,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眼眸中,是满满的愤怒。
只是,白洇烛在听到空唤自己为“白姑娘”时,眼眸微微一颤,这称呼,倒是挺疏远的,也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而站在一边的未琐和兰晶很安静地听着他们的话,没有多言。
未琐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这条……这条小动物会跟随着你,它不是天性孤僻么?”
“我只是执行任务,并不知情。”
未琐继续道:“那你可知道你师傅为何如此放心地让你带着它出门,你武功也不过是一般般,万一你被别人打伤了,那它岂不是就落入别人之手了,还镇压之宝呢!”
尽管未琐的话不怎么饶人,还略有些暗讽他,但是未琐的话却也颇有道理,一语戳破。
灰衣男子皱眉,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一挑,正要说什么时,“因为……呜……”
只是,话还未停,他的喉咙却被一把利刃刺中,血液渐渐溢出,是暗黑色。
白洇烛一惊,再次望去,是刚才那个与自己挂招的女人,也是与灰衣男子同行的人。
然而,不过一瞬间的时间,她便越过走廊的一道窗跳了出去,未琐和兰晶她们追出去时,那人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站在窗旁的未琐双手抱拳放在胸上,看着外面,感慨道:“轻功还不错嘛。”
“……”
现在是感叹的时候么?!
兰晶没有搭理她,只是走回了房间,未琐见状,也跟了上去,“你等等我啊,又想把我一个人丢下。”
未琐依旧高冷,只是步伐明显慢了些。
回房时,映入眼帘的是白洇烛半蹲在地上,手指放在男子脖子处,感受着他的脉搏。
兰晶问道:“没气了?”
白洇烛道:“嗯,她的镖法,倒是挺准的。”
现在是感叹的时候么?!
“人虽然没了,线索还没断呢,”说着,空便看了看灰衣男子旁等我仓莽,“不是还留下了条动物给你么。”
“……”
白洇烛抬眸望了下空,轻轻点头,“嗯。”
而未琐却在心中暗暗感慨道:“教主你这安慰人的方式也太不靠谱了点吧,要不是人家白姑娘喜欢你,估计你这话,人家听都不想听呢。”
白洇烛起身,看向仓莽,眼眸微微一颤,毕竟,仓莽的改变,真的太大了,而且,它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那……时杉呢?
它是不是也忘了时杉……
“洇烛,你快看,仓莽还会陪我练功了,你快看……”
回忆中,那抹黄衣身影与那条一脸天真无邪的小蛇在山上追逐着各自的步伐,不单单是时杉,就连那条小蛇,小脑瓜上也呈现着欢乐欣悦的神情……
只是,如今……
白洇烛再次抬眸望着眼前这条曾经只吸取天地间晨露的蛇,却再无当年之感。
未琐道:“白姑娘……白姑娘……”
“嗯?”
白洇烛轻声应着,清澈的双眸直视未琐。
“白姑娘你认识这条蛇啊……”
白洇烛轻轻一笑,点着头。
”这……这东西……不,这动物,你怎么会认识啊?”
“它是我……我亲人曾经的所属之品。”
“亲人?”
未琐默默回想了一下,白洇烛是白境国的三公主,她的亲人……皇室……
一瞬间,未琐的神情很不对劲。
皇室的人爱好如此奇葩,还玩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