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梅二小姐送书生出门,站在门口的萍儿便领着书生回到客厅。
“陆公子,您先到这里坐着,等所有人看完诊,李掌柜就会带您们回去。”萍儿对书生说道,然后她又询问客厅里的人,“请问你们哪一位是需要看诊的?”
“是她要看诊。”朝暮雪推出初九,示意她跟上萍儿。
宋嘉林看到初九满脸恳求地看着她,于是她问萍儿,“我可以陪她进去吗?”
“只要姑娘同意就可以。”
初九猛地点头,拉上宋嘉林,“小嘉姐,你陪我进去吧。”
“我也去!”无涯老怪也跟上去。
宋嘉林拦住他,“你一个大男人跟上来做什么?我陪她进去就行了。”
“珠儿……”无涯老怪向初九撒娇,初九被他恶心地抖了一下身子,她强笑,“小嘉姐陪我进去就好了,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回来。”
“好吧。”老怪无奈地答应了,然后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到了看诊厅,萍儿往门口扣了两下,“小姐, 我带下一位客人来了。”
门内传来梅二小姐的声音,“进来吧。”
“二小姐,这位赵姑娘便是了,而另外一位是陪同赵姑娘过来的。”
梅二小姐放下茶杯,向萍儿挥手,“知道了,萍儿你先出去。”
“是。”萍儿退下去,关上门。
“你们请坐吧。”
宋嘉林和初九坐在梅二小姐对面的垫子上。
“赵小姐,伸出右手给我看看。”
初九伸出右手放在桌面的脉枕上。
梅二小姐探上初九的手腕,认真地号脉。“你最近受了伤,伤在哪里了?”
初九看了一眼宋嘉林,有些不好意思给陌生人看自己的身子。
“大家都是姑娘,我更是医者,赵姑娘不必害羞。”梅二小姐也看出初九脸上的窘意。
“初九,没关系的,让梅二小姐看看伤患。”宋嘉林劝说。
初九被她们说服,于是慢慢地解开自己衣带,露出左肩的掌印。
“朱砂掌!”看到初九皮肤上暗红色的掌痕,梅二小姐有些吃惊,“无涯老怪在哪里?”因为江湖上只有无涯老怪才能使出这朱砂掌。
“无涯老怪就在外面的客厅里。”初九说道。
梅二小姐收敛脸上的表情,继续镇静地询问初九的病情。
“无涯老怪当时打初九这一掌只用了一成的功力。”宋嘉林在一旁补充。
“你还真幸运,他居然只用了一成的功力!”梅二小姐瞧了瞧初九稚嫩的脸庞,猜想她的年纪,似乎知道老怪没将她打死的原因了。
初九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因为当时她为了活命乱认老怪为父亲,弄得他真的当自己是他女儿了。
“你的内力有些紊乱。”梅二小姐皱着眉。
“这,这内力也是无涯前辈传给我的。”初九越说越小声。
但是梅二小姐还是听到了,她忽然猛地一把抓住初九的手腕,语气有些不善,“你对他做了什么?”
初九吃痛,赶紧用另一手想要扳开梅二小姐的手,可是梅二小姐的内力比她更为深厚,她运用她那一点的内力也掰不开梅二小姐的手。
宋嘉林见状立即往梅二小姐门面打过去,梅二小姐松开抓住初九的手一个闪躲。
“梅二小姐,是我的不对,当时我只是为了保命,无涯老怪发起疯来想要杀我,还叫我女儿,我只是顺着他的意唤他一声爹他才肯松手,没想到之后他还一直将我认作是他的女儿。”初九将所有经过都说出了。
梅二小姐听到初九的解说,知道是无涯老怪的疯癫症又犯了,她摇摇头,神情担忧,“他还是老样子。”
“梅二小姐?”初九小心翼翼地叫道。
梅二小姐缓过神,脸上带着歉意,“对不住,无涯他是我的一位故人,没想到他居然来了,有些激动。”她坐回桌子前,坐姿端正,叩了一下脉枕前的桌面,示意初九继续把手放上去让她把脉,“来,让我继续号脉。”
初九缩了缩身子,怕这个梅二小姐忽然又发起疯,而一旁的宋嘉林则是护着初九坐下来,“初九,再给梅二小姐看看。”
初九听从小嘉姐的话,还是伸出右手。
梅二小姐此时表情温婉,“初九姑娘的身体需要调理一番,虽说无涯老怪他只是用了一成的功力,但还是伤及了姑娘的内脏,所幸现在你的体内有内力护着,只要定期运用内力调息,以及我开一些调理身子的汤药给你,你吃过一两年大概就好了。”
“一两年!这么久?”初九惊叫。
“姑娘,你现在表面看没什么大碍,但是无涯老怪的掌力已经震伤你的内脏,五脏六腑为人之根本,哪怕伤了一个都会影响整个身体,你应该庆幸他打伤的是你的左肩,距离胞宫甚远,不然你以后能不能有孕都成问题。”
初九这下没话说了,但随即她又想起汤药的费用,于是支支吾吾地问道,“请问梅二小姐,这次看诊以及汤药药方的钱大概多少?”
“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们看诊费是在你们投宿的时候李掌柜就已经收了,除去投宿费,看诊费是一人五十两,后续的汤药费我会让萍儿算好给李掌柜,他会问你们要的。”
“五,五十两!”初九大惊,她哪里来的五十两看病啊?她望向宋嘉林,声音抖动,“小嘉姐,五十两啊,我们投宿的时候是谁给的钱?”
宋嘉林抹了一下鼻子,想起朝暮雪的大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我们这一路上的花销以及你的看诊费都是朝暮雪给的银两。”
梅二小姐听到一个男人帮她们付钱,不禁有些八卦地问道,“这个朝暮雪是你们谁呀?这般大方!”
“他是初九的未婚夫。”宋嘉林指了指初九。
初九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真想不到啊!赵姑娘年纪轻轻就能找到这么好的夫婿。”梅二小姐有些羡慕。
初九整个脑子都在想着那五十两。天啊,她连一个十两都赚不到还给他,现在居然还无端端多了五十两,这欠的钱越来越多了。她又想起她已经签下字条做他丫鬟了,她在脑海里幻想着自己做朝暮雪的丫鬟还钱,做到她满头白发牙齿掉光才还上钱。想到这个场景,初九顿时觉得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