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换回自己的衣裳,推着朝暮雪走出衣铺。
“姑娘家就是姑娘家,怎么可能穿个男装就可以变成男子呢?”
“宋嘉林可是女扮男装十九年都不被人发现。”
“小嘉姐?”初九很难想象小嘉姐男装时候的样子。
朝暮雪回想起以前人们口中的宋嘉林,“人人都知道快刀门掌门只有一个儿子,就是宋嘉林,他天资聪慧,十三岁已经习得快刀门所有绝学,十六岁击败快刀门掌门,十七岁只用了五招便打败当时已经归顺朝廷捣乱当年武林大会的独孤一霸。”
初九惊讶地张着嘴,内心敬佩不已。
“可是在一年前,江湖上忽然传出他杀了自己师伯畏罪潜逃的消息。”朝暮雪继续说道。
“小嘉姐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杀人呢?一定是他们弄错了。”初九反驳。
“那你又怎么证明她没有杀人呢?”
“传闻向来都是以讹传讹,在原本的事实上添油加醋得来的。”
“但是有时候传闻就是由真相的演变而来的。”
初九始终不是当事人,根本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她坚信小嘉姐不会杀害无辜的人,她问道:“那个被小嘉姐杀了的师伯,他是一个什么人?”
“他的武功在江湖上或许并不入流,但他却是一个为人厚道、受人尊敬的先辈。”
初九有些困惑,她思索着如果人真的是小嘉姐杀的,那她到底为什么要杀人呢?
伴着低垂的暮色,朝暮雪和初九两人走进城西的悦来客栈。
进门后,他们直接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店里的伙计见到有新客人,立马就迎上来,满脸笑容地问道:“不知两位客官需要点些什么吃的?”
初九饿了半天的肚子,加上出发后整整一天都只是吃着干瘪瘪的烧饼,此时她真的想吃点热喷喷的食物。她想偷偷地看着朝暮雪,心想着他会不会点些好吃的菜给她蹭蹭饭。
朝暮雪能感受到初九投递的目光,他也无所谓,大方地说,“来两个你们店里的招牌菜,还有我们今晚要投宿,需要两间房。”
“好的,公子,请稍等,饭菜待会就上。”
“公子,这顿饭……”初九想起自己签的契约,那么这朝暮雪是不是应该管她的饭呢?于是她吞吞吐吐地开着口打算询问清楚。
朝暮雪见初九一改之前对他大大咧咧的直呼,一脸狗腿地唤自己公子。
“咕噜”一声,初九的肚子发出声响,她霎时间红着脸低下头,想要把自己埋在地下不见人。
朝暮雪嘴角一歪,“你叫我什么?”
“公子!”初九低着声音。
“嗯……”真是乖,朝暮雪见初九温顺地像只猫一样,心情大好,“这顿饭你放心吃吧,不会让你饿着的。”
“客官,这是我们客栈的招牌菜,松汁鳜鱼、野笋炒肉。”
“谢谢。”初九向伙计道谢后,殷勤地将两叠菜推去朝暮雪面前,从桌面的竹筒拿出一双竹筷递给他,“公子,请慢用!”
朝暮雪结果竹筷,夹起一片竹笋尝了一口,“不错,你也尝尝。”
初九已经按耐不住了,得到朝暮雪首肯后她立即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嫩滑的鱼肉入口即化,瞬间她满脸幸福享受。
“多吃一点。”朝暮雪夹了一片竹笋到初九的碗里,他看着初九因咀嚼食物鼓起的腮帮,像只小动物一样可爱,而他并没发现自己脸上竟不自觉地浮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是什么好吃的?我也来尝尝。”殷断红不知道从何处蹦出来,她直接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菜。
“殷姑娘。”初九唤了一声便继续与食物奋斗。
朝暮雪敛起笑容,“他们在哪里?”他指的是宋嘉林和快刀门那帮人。
“他们在城东的利来客栈。”殷断红放下筷子,用帕子擦净嘴。
初九听到小嘉姐的消息,也停下了筷子,“我们何时去救小嘉姐?”
“不是我们。”
“嗯?”初九疑惑。
“你留在这里,我们去去就回来。”朝暮雪并不打算带着初九过去。
“为什么我要留在这里?”
“你一点武功都不会,就不要去添乱了。”殷断红帮忙劝说。
“我……我会,我会一些拳脚功夫。”
殷断红掩着嘴轻笑,“你那些三脚猫功夫怎么算得上是武功呢?你一点内力也没有,轻功也不会。”
他们二人都只是为了初九的安全着想,但是他们所说的话却打击到初九,她觉得是全因为自己的无用才会让他们觉得自己跟着过去会拖累大家。
初九本来激动的心情都被浇灭了。
“你等着,我们很快回来。”朝暮雪想伸手轻抚她的头安慰她,但想了想还是收回手,随后他便带着殷断红出门。
初九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内心有点不愤气。看着桌面剩下的两碟菜,她化悲愤为力量,猛地吃起来。
一顿饭后,初九心满意足地摸着微微胀气的肚子。
初九拉住从身边走过的店小二,询问道:“这位伙计,请问我的房间在哪里?”
伙计刚想开口,两名身着灰色罗衣的男人忽然上前,恭敬地对初九说:“赵姑娘,我家主子已经安排好您的房间,这边请!”
初九对他们有点印象,在破庙里,他们是跟在殷姑娘身后的。
推开门,是一间上好的客房,里面宽敞明亮,而且布置雅致整齐。初九摸了摸床上的被褥,柔软的质地让她爱不惜手。不用多问都知道这个房间的价钱是她承受不起的。她想了想还是出去找店小二换回一间普通房,可是刚想踏出房门,那两个灰衣男人就拦着她,“请赵姑娘不要随意走动,主子他们很快就回来。”
初九有些着急,她怕她在这个房间多留一刻便给店家收多一分钱。“我想找店家换个房间,这个房间太贵了,我负担不起。”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说道,“主子已经给过这间房的房钱了,赵姑娘不用担心。”
“已经给过钱了!”初九心里一跳,那她是不是又欠下别人的钱了,“这间房间你们知道多少钱吗?”
“不贵。”
“那是几钱?”
“十两一晚。”
“十两!”初九大叫一声。完了,又一个十两。再欠钱下去,她是不是要准备一本账本记账才行?她叹了一口气,随后想想反正都是要欠钱的,不如好好住下来,于是便关上房门。
初九整个人躺在床上,渐渐地,她眉头紧锁起来。不知道现在小嘉姐怎么样?朝暮雪他们能不能救到她?她一下子坐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房门,她轻轻开了一条门缝,却发现那两个男人还屹立不动地守在门口。
初九无奈地关上房门,在屋内走了一圈,忽然她望向窗户,可当她打开窗户却发现,自己身处二楼,以这样的高度虽然跌不死但怎么也落得个残废。
最终,初九又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盯向床顶的帐子,在时间的流逝下,她缓缓地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