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其中一人突然开了口，拉回了众人皆放到外面楼下的谢惜芙身上的注意力。
谢冉今日会来青楼，是因为约了自己的心腹在这里见面，于是要了一间二楼上好的包间，没让任何人打扰。而谢惜芙则是坐在一楼的大堂中，被不少青楼的姑娘围在中间，就连有些本是想要来青楼找乐子的嫖客，都对半醉不醒的谢惜芙露出了垂涎欲滴的表情。
“那人……莫不是圣上？”
坐在谢冉身边的三人当中，有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尽管头发已经花白，却依旧神采奕奕，那双经历了万千的双眼颇为锐利，在这一点上，倒是和谢冉有些相似。
经过了四年，谢冉也培养出了一点儿势力，拉拢了好些朝廷的人，而他们则是谢冉的心腹，今日本是相约在青楼秘密相见，却没有想到能够遇到圣上，还撞见这么有意思的一幕。
轻撮了一口茶，方才那位上了年纪的男子继续开口说道：“还真没有想到，堂堂圣上竟然会来这里，似乎并没有带随从呢。”
“这几日宫中还传，说摄政王同圣上因为一个选秀大典关系崩裂了，如今看来，这消息当真是属实啊，不然就凭燕昔之那个霸占欲望极强之人，又怎么可能放任圣上来这种地方。”
坐在右手边的男子也开了口，语气中满是调侃意味：“莫不是来这解酒消愁的？”
谢冉左手边的男子冷哼一声，而后道：“不过是一个娈臣罢了，还这般小肚鸡肠，竟然妄图得到那个小皇帝的独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真不知道那瘦弱得跟个女子似的小皇帝有哪里好，也就长得好看些，可是一国之君光是好看又有什么用。”
见谢冉还是将视线放在一楼醉醺醺的那人身上，三人自顾自谈论地正起劲，忽得就感觉到背后一凉，一股危险的感觉顿时爬上了心头，仿佛被嘶着舌头的毒蛇盯着一般，遍体生寒，让人不寒而栗，心慌得很。
三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了谢冉，就见他不知何时收回了视线，那双冰冷阴鸷扫了他们一眼之后，又不动声色的撇开了。
众人都不敢说话了，一时之间空气有些凝固，好半天，谢冉才悠悠开口：“呵，谁是谁的娈臣还说不定呢。”
那些心腹们并不知道谢惜芙的真实身份，谢冉也懒得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
另外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说得这话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有纠结在这个问题上面，询问谢冉：“正巧这是个好机会，那小皇帝身边没有随从，又是进出青楼这种地方，倒是可以将其刺杀，少了不少麻烦，王爷，您意下如何？”
尽管他们出了这个主意，但是选择权却在谢冉的手上，只不过他们觉得，这么好的机会，谢冉这么明事理的人，一定不会就此放过。
却不知，这一次，谢冉是真的令他们惊诧无比。
抬起手，他制止了身旁心腹的动作，只淡然地说了一句“现在还不是时候”，也没有解释，转身叫来了老鸨。
“诶呦，王爷，您有何吩咐？”
那老鸨到底是个人精，知道谢冉不好惹，便态度恭恭敬敬的，只盼着自己别得罪面前的那尊佛爷，别引火上身，完全不见方才面对谢惜芙时的那一脸调笑。
将目光继续转向一楼，谢冉扬了扬下巴，对着谢惜芙那个方向命令老鸨：“再派两个姑娘过去，给那个人灌酒，让她醉。”
“这……”，老鸨顿时有些为难。
倒不是她想违抗这位“佛爷”的命令，只不过若是底下那人当真醉在了她这儿，恐怕自己这儿的姑娘们都没有心情去接待其他的客人了，光顾着瞧那位俊公子去了。
谢冉知道她犹豫的原因是什么，摆了摆手，说道：“出了事本王来负责，你尽管按命令去做就是。”
他都这么说了，只是一介平民百姓的她又怎么敢和皇族对抗，只得点头哈腰，转身离开按吩咐办事去了。
谢惜芙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就连何时身边又多出来了两位姑娘都没有察觉，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被那些姑娘们灌酒，脑子愈发昏昏涨涨，难受极了。
二楼的谢冉占据了绝佳的视角，以他的那个方向望去，恰好能将谢惜芙净收眼底，就连她细微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盯着谢惜芙在酒色的浸染下愈发红润娇艳的脸庞，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哧”了一声，这是他今日第一次在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旁的情绪，尽管那个表情似乎并不算好，惹得身旁的心腹纷纷禁了声，连呼吸都放缓了，深怕在这个关头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心底那抹晦暗不明的火烧到自己身上。
这些年，谢冉虽然很少在外蹦跶，一直待在自己的寝宫里面谋划着自己的事情，却并不代表着他对外界的事情全然不知，这其中，就包括燕昔之辅佐谢惜芙这回事。
以他对自己的那个“皇兄”的了解，如果不是因为燕昔之的存在，她又怎么能在那个位置上稳坐四年之久，反而还有愈坐愈稳固的势头，而燕昔之那般冷漠如雪、毫无同情心可讲的人竟然会选择帮助谢惜芙，肯定是因为谢惜芙的委身求全，才换来了他的帮助、辅佐。
谢冉眯起了眼睛，突然觉得心情莫名烦躁，轻“啧”了一声，又继续盯着谢惜芙看。
被接连着灌了一杯又一杯酒水，饶是再好的酒量这会儿肯定都有些撑不住了，更何况是根本就没怎么喝过酒的谢惜芙，越发醉得神志不清，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感觉眼前的世界都在晃动，十分难受，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把谢惜芙围了个里里外外的姑娘们自然也注意到了中间那人的变化，知道她这会儿多半是醉得不轻了，于是愈发不老实地伸出手去，在她的身上左摸右碰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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