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歌这才回过神来,确认全通之能够应对这一切后,转身去找司浅等人。
玄歌扶着白衣女子,青申扶着花楚楚,漪枯和司浅跟在后面,他们六人且战且退,逐渐向外围逃去。
全通之将黑衣道人打伤之后,对着九婴施了一个抵御的结界,暂时困住了它之后才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众人一路狂奔,因着落纱古镇的禁制,他们无法逃出古镇,就只得暂时躲在了神庙里。
神庙内众人狼狈不堪,别看他们一个个浑身血污的样子,所幸好在他们无一人受重伤,受得不过都是轻伤。
漪枯和司浅坐在枯草堆上,彼此帮衬着包扎伤口,而花楚楚和青申则靠在神像脚边,青申靠在花楚楚的肩上沉沉睡着。
站在门边的玄歌视线从青申身上抽回,看向白衣女子道:“一直躲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你是否有办法离开这里?”
白衣女子淡淡摇头,“若有办法,我早就离开了这,又何必被困在这里百年,被迫成为这一方地土的守护女神。如今镇守这地的九婴重出,凶烈之气加剧了古镇的禁制力量,我们更不可能逃出去。”
“可客栈老板曾说过,古镇的禁制是由你所设?”
“世人都以为这禁制是我所设,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话说到一半,白衣女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块醒木,你们是从何而来的?”
“醒木?”玄歌愣了下,片刻后答道:“醒木是当日我们在镇外一个说书人交给我们的。”
白衣女子听完这话陷入了沉思之中,不一会儿她笃定道:“或许醒木可以带我们离开这里!”
一边坐着休息的全通之听见这话起身,走过来问道:“你说方才那黑衣道人手中拿着的醒木?”
白衣女子点头,玄歌迫不及待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将醒木取回!”
她还没走出两步,整个人就虚软地摇晃着,白衣女子扶着她,担心道:“以你现在的伤势,别说取回醒木了,你人恐怕都无法活着回来。”
“可是……”
“逞什么能?除了你,难道就没有人能取回这醒木了不成?”全通之不客气地否决了玄歌的一意孤行,他看向神庙内的众人,青申受了不亚于玄歌的伤,漪枯虽只是受了轻伤,可他神志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的,显然不是取回醒木的人选。
这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未受伤的花楚楚和受了点轻伤的司浅是最合适的人选。
花楚楚注意到全通之的目光,她将青申的脑袋靠在一边,起身走来主动道:“还是我去吧。”
“我也去!”司浅紧跟其后,这正合了全通之的心意,他看着他们俩叮嘱道:“那你们俩万事小心。”
“放心吧。”
花楚楚和司浅朝庙外走去,花楚楚经过玄歌身边时小声道:“他就拜托你了。”
玄歌闻言一愣,花楚楚已然离开,她的目光再看向昏睡的青申,对花楚楚的离开,他还没有察觉。
天渐渐暗了下来,全通之施法结了道淡蓝色结界罩住神庙,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发现他们藏身于此。他们就等在神庙里,等着花楚楚和司浅平安取回醒木。
神庙内,靠着神像沉睡的青申蹙起眉头,慢慢睁开眼睛,看清周遭时,他没看见花楚楚,反倒是玄歌坐在他身边,见他醒了便关心道:“你醒了?身上还痛吗?”
青申下意识地往后退去,“楚楚,楚楚呢?”
“你别紧张,楚楚她出去办事了,一会儿就回来。”青申情绪平复些后,玄歌瞧见青申后背上好像又有血沁出来了,她无法视而不见,便前倾身子接近他。
她的试图靠近引来青申极大的反抗,他乱挥着手,指甲不甚划过玄歌的左脸颊,吓得青申愣在当场,满眼愧疚地盯着玄歌看,“你,你没事吧?”
玄歌摸了摸自己脸上淡淡的血痕,她本身有着超乎常人的愈合能力,这种不是由法力所造成的伤口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故而玄歌根本就不将这小伤放在眼里。
只是青申对她极为抵触的态度让玄歌无语,既然他讨厌她靠近,那她也就犯不着贴上去惹人嫌。
玄歌随手将吃的东西放在地上,斜靠在一边闭目养神,不打算再去管青申。
青申看看地上的食物,再看看旁边休息的玄歌,原来她刚才靠近他是想给他吃的呀,青申心中的愧疚更甚,虽说他醒来时只认得花楚楚一人,可经过故居那一场大战,青申明白玄歌并非坏人。
看着她脸上被他划出的血痕,青申似有触动,挪着身体靠近她,他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她脸上的伤……
玄歌陡然睁眼,看见青申停留在她脸边的手,他双眼间的清明一瞬间让玄歌几乎以为他清醒了,“你想起我了?”
看见的却是青申疑惑地摇了摇头,仍旧一副记不得的样子,之所以伸手摸她脸上的伤,想来也是他善良的天性所为。
玄歌不由叹了口气,她坐直身子,将地上的食物拿起送到青申面前,“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
青申看看食物,再看看玄歌,还是接受了玄歌给的食物狼吞虎咽了起来。
“你慢点,没人和你抢。”玄歌生怕青申噎到,跑到外边打了一点水来喂青申喝下。
青申吃饱了后便困意上涌,他搓揉着犯困的眼睛,脑袋轻晃了下,不等玄歌反应过来,当即就趴在了她的腿上睡着了。
玄歌双手僵在原地,低头看着熟睡的人,莫名的暖意涌上心间,尽管他还是没能记起自己来,但是因为玄歌的主动示好,他对她的敌意终是减轻了不少。
玄歌一反常态地没有推开他,任由他趴在自己的腿上睡着,而她自己靠着背后的神像,看着漆黑的四周,困意扩散,也跟着睡了。
睡到半夜,玄歌被庙外簌簌大作的风声吵醒,她睁开眼睛,腿上还枕着酣睡的青申,不远处司浅趴在枯草上睡得人事不知,而全通之则睡在了上头的横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