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大体,难怪老爷念念不忘。”赵成是个聪明人,一来就看准了紫云姨娘的软肋,拿捏得她服服帖帖。
她一来希望重回北平与老爷鸳梦重温,二来希望自己女儿嫁个高门大户,回了北平就是一箭双雕的事情,她如何能拒绝?
谢瑾然即便骄横,不过是个妾生的小姐,还能越过娘亲父亲去吗?只要姨太太答应,他不愁谢瑾然不回北平!
而谢瑾然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愣是连晚饭都没有吃,赌气一般自己回到房间,啪的一下就关上了房门。
她是读过书的人,现在也不是前朝了,给人做妾,她断然是不肯的,北平人生地不熟,又离了疼爱她的祖母,娘亲又是个痴傻的,到时候她孤立无援,亲事还不是任人拿捏?
谢瑾然心烦无比,趴在了梳妆台上,却被怀中的锦囊烙了一下。她这才记起这茬,把那锦囊拿出来细看。
香囊做工精巧,材质更是不凡,居然是用云锦裁制的,这种料子在前朝就金贵无比,号称寸锦寸金,等到了民国兵荒马乱,物价飞涨,更是变得有价无市。
这么奢侈的料子,那男人居然能用来做香囊,其身份必定不一般。
香囊沉甸甸的,谢瑾然拉开锦囊开口处的抽绳往外一倒,掉出来一枚小小的印章。
祥云钮,一寸见方,底下独独刻着一个“泓”字,但是她的目光却顿时一凝,居然是羊脂玉!羊脂玉本就珍贵,尤其像这枚印章的这种浑然剔透、细腻无暇的羊脂玉,甚至有钱都买不到!
不过这枚印章最贵重的地方还不是它的材质,而是它的历史价值!
凭她的经验判断,这枚印章很可能是秦汉时期的文物!难怪会用云锦做锦囊装着它,跟这方印章比起来,云锦都算不得什么了!
真真是意外之喜啊!
谢瑾然喜滋滋的亲了印章一口,打开梳妆盒,把印章和老师托付的钥匙一同藏在暗格里。
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站在门外的是紫云姨娘。
谢瑾然挑了挑眉,问道:“娘,你这么晚来找女儿,有什么事?”谢瑾然以为紫云又是为了去北平的事情,神色有些沉着,淡声道。
“瑾然,你是不是学着什么新式女性,自己在外面交朋友了?所以才拒绝去北平?”紫云一脸沉痛地看着谢瑾然,“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才念了几天书,怎的没个轻重,不知检点矜持?”
“娘亲,你到底在说什么?”谢瑾然被她骂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紫云看了看她,欲言又止了几次,这才不悦道:“门外有人找你!是个男孩子!”
男孩子三个字,紫云更是重了几分语气,十分不悦。
“赵管家就在府上,你可别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免得他跟你爹说什么不好听的——”
她还在絮絮叨叨,谢瑾然当真是听不下去了,敷衍道:“我知道了,我有分寸。”
她话毕,便闪身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