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然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赵管家挤过两个列车员走进来,将地上那小厮翻了过来,看清了脸后,低声对谢瑾然说:“二小姐,这是我们的人,他刚才起夜去如厕,想来是黑灯黑火的,认错了包厢,并非什么贼人。”
谢瑾然又不是傻的,早知道是他们所为,若不是熟悉有内应,又怎会径直往她扑来?
“这位小姐不是说还有同伙吗?”列车员看了看谢瑾然,又看了看赵管家。
“先生,抱歉,我们家小姐从小久居乡下,这是第一次坐火车,胆子很小,也没有见过外男,许是你们巡夜的人恰好经过,吓坏了她。”赵管家从怀中掏出了一些银元,塞给了列车员,低声道,“车上那么多客人,各有公干,若是停车搜索,想必会惊扰客人,你们也不好交差,都是我的错,给你们添麻烦了。”
列车员拿了银元,回头看了看谢瑾然,谢瑾然不想锋芒太露,敌在暗她在明,应当示敌以弱,不然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招数对付自己呢。
她这般想着,顿时就露了怯,低眉顺目,不敢再出声。
列车员见她这样,也就信了那赵管家的话,却还是尽职尽责道:“小姐,我们先下去了,若是有事,再拉警报。”
谢瑾然点了点头,眉目愈发的羞怯。
赵管家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心里不由得冷笑,果然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果真没有见过世面,糊弄一下,便就过去了。
这么一闹腾,包厢里的人都醒了过来,紫云姨娘见了那小厮和赵管家,吓了一跳,神色慌张地看着谢瑾然:“瑾然,这是怎么了?”
谢瑾然这才抬起头来,一脸委屈地看着紫云姨娘,声音惊慌道:“方才赵管家的小厮摸错了包厢,闯了进来,我以为是贼人,拿东西砸晕了他。”
“赵管家,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是女眷,你怎么能让他走错包厢呢?”紫云姨娘因为衣着单薄,不敢起身,紧紧用被子裹着自己,若是让老爷知道自己在外男跟前穿着睡衣露了面,岂不是丢尽了谢家的脸面?
“对不住,姨娘,刚才小的也睡着了,没有留神他起夜如厕,日后定然好好管束他!”赵管家不占理,低了头,说了好话。
紫云姨娘脑子蠢,丝毫不疑心,正要让他将这小厮带回去休息,谢瑾然却揪准时机哭了起来。
“我是女儿家,幸得我今晚还没有睡,打晕了他,若是我睡着了,他稀里糊涂躺到了我的床上去,我可怎么说得清?娘亲还道谢家是什么书香门第名流大户,却原来下人如此糊涂放肆,半点比不得我通州老宅的仆人,这趟门,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出了!到了下一个站,我便下车,坐车回通州去!”
赵管家想不到谢瑾然竟有了这样的念头,心里不由得惊慌了起来,若是谢瑾然执意要下车,她明面上是主子,火车站又人来人往,他莫非还能拉得住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