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绛绮小憩了一会儿,就起身了。
我看了看时辰,对绛绮说到:"走,姐姐带你去见人。"
"姐姐,绮儿好困。"
"绛绮乖,咱们见完再睡,你会喜欢的,她可是是位慈祥的姨母。"
绛绮乖乖穿了衣裳,两人整理了一下仪容,前往清虚宫。
来到宫门前,我遥远儿就看见燕绛雪在那等着,身边还带着那个春华。
那个春华依旧不敢直视我,燕绛雪倒是冷哼一声,说:
“姐姐可让妹妹好等!”燕绛雪冷嘲热讽,看见我牵着绛绮,又说道:“她来干什么?!”
“怪姐姐,刚才在房中小憩了一会儿,谁知妹妹来的这么早。”我将绛绮头上的绑带系得紧些,又说:“留绛绮这一个半大的孩子独自在屋里,总怕惹出什么祸事,毕竟这是行宫。”
“行了,那姐姐,咱们走吧。”说着,我们一行人进去清虚宫。
因为昭仁长公主身份特殊,既是南秦第一长公主又是太尉府主母,皇帝陛下将清虚宫特赐给长公主,就连迟家那两个少爷也不能入住。
所以我今儿个是看不到迟暮了,叹了口气后,上前跟门口的太监说相府嫡女携姐妹前来拜见。
那太监让我们稍等,便进了门去禀报长公主了。
“姐姐,你看我今日怎样?”燕绛雪声音有些发抖。
“挺好看的。没事,昭仁长公主慈祥和蔼的很,不用紧张。”
燕绛雪又让春华看了看她的头饰和衣裳是否有不整之处,春华给她整理完,拍着手夸赞道:“小姐真是貌若天仙!这宫中之人都比不上小姐!”
“那是自然~”燕绛雪抬起头颅骄傲的说。
“你没有骗我罢,昭仁长公主真的喜欢红色?”燕绛雪抚摸着自己朱红色的大袖,说道。
“长公主殿下喜欢红色是人人皆知的事,你若不信何必又来问我呢?”
我回怼了一句。
她不知声了,抬腕又摸了摸头上的金钗。露出我给杜姨娘的红玉镯子。
“没骗我最好。”她盯着我说道。
“呵呵,骗了你又能怎样?”
“燕红绡,你头上的这凤钗戴的如何啊?”燕绛雪突然问道。
“戴的怎样关你何事。”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若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哼——我可告诉你,我那银桦院还有好多主母用过的簪子啊、帕子啊、镯子啊衣裳什么的,一不小心,可能就扔了也说不定哦~”燕绛雪挑衅地笑着,又凑近些说道:“那都是死人用过的东西,我才不要呢,你要是顺着我的意,好好的把我介绍给昭仁长公主,我就勉强给你几样,要是敢在背后捅刀子!呵呵~我就把这些东西都典死当,让你再也赎不回来~”
说罢,她与我拉开了些距离,转头对春华说:“要是有人不识趣,我就把典当换来的钱,赏你们吃酒!”
“谢小姐赏赐!”春华高兴地说到,好似克服了心里障碍那关,冲着我瞪了次眼。
“我当然会把妹妹‘好好’地介绍给昭仁长公主了,还望妹妹回府后,把主母遗物给我。”
“自然。”燕绛雪说完,清虚宫的殿门便开了。
“有请丞相府嫡女——燕红绡——”
太监甩了几下拂尘,尖声叫道。我们便止住了谈话,走了进去。
进了大堂,过了侧面小门,两边是曲折游廊,池中有一些白睡莲,再往前是个小穿堂,放着一个刻着千里江山图的大理石的大插屏.过了这道插屏,就看见一个大院子,两边是东西厢房,窗口旁的梁上挂着各色鸟儿。大理石台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小宫女,一见我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刚才长公主殿下还念叨着燕小姐呢,终于来了。”于是这两个小丫鬟争着揭起门帘子,一面又听得人回话道:“长公主殿下,燕小姐来了。”
我们进了门,前面又是一个绣着百鸟朝凤图的大屏风,我让燕绛雪和燕绛绮先在此等候,换来了燕绛雪一个不满的眼神。我低声说道:“这么进去太突兀了,等会儿我在长公主面前亲自提一下你,不是很会受得公主的重视吗?”
燕绛雪一想也是有理,便留在此处了。我转过屏风,又过了一道门,便看见昭仁姨母坐在台阶主位上,下面围绕着一帮小郡主们,文曦公主陵芷也在其中。
“哎~红绡你来啦!!”陵芷欢呼道,飞奔下来拉住我的手。
“我刚才在行宫外看到你了!你今天的妆容真好看!只可惜那些奴才御撵抬的太快,我还没来的及跟你说话就过去了。”
我内心苦笑道,你当时要是在御撵上跟我说话,保证我身边的那些女人会活活撕了我。
我急忙跟她说道:“公主殿下,让我先跟昭仁长公主请个安。”
“奥对!”陵芷忙放开我的手,笑着退到旁边。
我走上前去,一旁的宫女拿来一个软垫子,我跪在软垫上,恭敬说道:“红绡参见昭仁姨母!”
说着又磕了三个响头。
昭仁长公主坐在上头,忙伸出手,说道:“我的儿,弄这些个虚礼做什么,快快起来!”
旁边的宫女一个个都是顶机灵的人,昭仁姨母伸出手的那一刻,她们就将我扶了起来。又有宫女搬来椅子,在昭仁姨母的深情目光中,我坐下说道:“几日不见,姨母的气色还是这么好~”
“丫头还是这么嘴甜,来,这些都是我的侄女们!”
我站起来一一问好。郡主们也一一回礼。
这时,陵芷又跑了过来,拽住我的手说道:“你可有好几日没有陪我玩了~今天可要陪我个够!——咦?红绡,你手上的镯子呢?”
陵芷问我我才看到,她的手上有着和我一样的红玉髓玉镯。
“不对呀,姑姑明明说另一个镯子给了你,你没有带吗?”陵芷失望地问道。
“对呀,红绡丫头,我给你那个镯子呢?”昭仁姨母听到我们的对话,也问了我。
我犹豫不决地看了看她们,叹了口气道:“姨母,红绡对不起您,您给红绡的镯子,丢了!”
“啊?那可是西凉国进贡的红玉髓啊!”陵芷惊呼。
“本来我好好保存的,就连回到相府都小心翼翼,平日放在寝室内的锦盒里,就怕磕着碰着,不曾想,还是丢了。”
“姨母,红绡对不起您的一片苦心。”我站起身来,跪到昭仁姨母面前。
“这孩子,怎的又跪下了!我又没有怪罪于你,快快扶起来!”
宫女们将我扶起,昭仁姨母又说道:
“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丢就丢了罢。”
“是。”我坐在凳子上,不吭声了。
“红绡丫头,你是不是还有姐妹在门外等候?嬷嬷,快让她们进来罢。别在外面受了寒。”昭仁姨母笑道。
“您瞧!这一伤心我竟然忘了还有两个妹妹!”
陵芷一听,开心道:“呀!又有新玩伴啦!”于是跟随着嬷嬷跑了出去。
“你呀!一较起真儿来便什么都不顾了!”我起身走上前,昭仁姨母拉着我的手,叹了口气道:
“几日不见,丫头又消瘦了些。”
“姨母~瘦一点好啊~”
“圆润些才美!”
我正和姨母讨论胖瘦美的终极命题,我那两个妹妹就被了领上来。
旁边的宫女立刻递上两个软垫,我那两个妹妹便磕头请安。
只见姨母的眉头轻微皱了皱。我淡淡一笑,为姨母介绍道:
“姨母,那个大一些的是我三妹妹,燕绛雪;小一点的是我四妹妹,燕绛绮。”
听完我的介绍,姨母说道:“不错,都是好孩子,快起来吧。”
绛绮站了起来,只因她的年龄和那些小郡主相仿,就被那帮孩子拉走去玩了。
燕绛雪站在原地,等着长公主的提问。
这时,一旁的陵芷走了上来,一脸纠结地先看看我,又看看姨母,最后趴在姨母耳边说了几句话。
就见姨母的脸色瞬间变了。
姨母挥了挥手,把陵芷赶到我这边,才说着:“你是丞相府的姨娘生养的?”
“回长公主殿下,绛雪是相府内杜姨娘养大的。”燕绛雪回道,还不忘记提一嘴她娘。
“你几岁了?”
“回长公主,绛雪十五了。”
这时,昭仁姨母话锋一转,说道:“我看你手腕上的红镯很是好看,从哪得来的?”
那燕绛雪一阵惊喜,说:“这是我娘传给我的,是玉龙国的红玉髓,颜色漂亮得很,长公主殿下要看看吗?”
“你呈上来吧。”姨母淡淡说道。
宫女将燕绛雪褪下的镯子呈到昭仁姨母面前,姨母摩挲着玉镯,道:
“燕绛雪,你刚才说自己十五岁了吧。”
“回长公主殿下,是。”燕绛雪一脸疑惑。
“那么本宫倒想问问你,这红玉镯子,你到底从哪得来的?”
“长…公主殿下,绛雪说过…是从母亲处…得来的。”只见她的手微微在抖。
“放肆!在本宫这还敢说谎!你这小小年龄,竟然学会了偷盗?!真是了不得!”
“长公主殿下!民女冤枉啊!”
燕绛雪跪在地上,高声诉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