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风铭鹭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能吗?不能吗?都未知。毕竟平日里云在天上,他又怎么会想到运它?而且,这万丈深渊,若是弄个云梯,怕是要耗费他全身灵气也不够吧。
看着他犹豫得眼神,在探头望了望身下的悬崖峭壁。初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是强人所难了。这么高,这是要搭出多长的云梯才够到底啊。
“可以一试。”说着,风铭鹭双腿盘坐,指尖释出一缕灵气,只看那灵气如一缕青烟,而后开始缠绕,那些云团,也渐渐被分成一段一段,乘阶梯状向下一字排开。
“可以,可以诶。”
初星兴奋得像个孩子,嚷嚷着,却只看那云梯持续向下延伸的同时,上部已经搭好的云梯却开始逐一消散了。
只听身边,一身闷哼,初星回眸,看见风铭鹭此刻早就大汗淋漓,胸前的衣襟湿了一片。这云梯才不过搭了几丈远,就如此劳累了,这咒术肯定是巨耗费精神的。
“风兄,休息吧。这悬崖太高了,云梯不靠谱,我们还是明日去那玳山之峰看看,有没出口吧。”她伸手阻拦着还想再试的风铭鹭,安慰着。
那风铭鹭长长叹了一口气,挤出一丝微笑,便扶着初星坐回了火堆旁。
这一夜,初星因为疲累,很快就睡着了,可那风铭鹭,却是辗转反侧难入眠,最后只能起身,望着初星那酣睡的模样,不自觉的勾起唇角,目光所至,皆是温柔。
若是自己强大些就好了,也不至于叫这丫头吃这么多苦头。他掌心释出灵气,看了几眼,将其打散,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还是人生头一次,他如此渴望进阶,如此希望自己变强大。
翌日,初星睁开眼睛时候,外面已经是日照大地了。她缓缓起身,发现自己的伤口好像不似昨日那般,低头一看,风铭鹭已经又为她重新上药包扎过了,她指尖轻抚,有些惊喜这个伤药居然如此奇效,连疼痛都不那么明显了。
“醒了?吃点东西吧。”风铭鹭从身后走来,手里拿着不知何处寻的野果。
“谢谢。风兄家的伤药果然好,只一夜,我便觉得舒服多了。”她结果那红彤彤的野果,一口下去,还带着寒气,却是清甜口的,意外的好吃。
“呵呵,是嘛,那就好。不过,你这伤,终是要缝合的,现不过是用药布堵着,一旦拿开,肯定血如涌注。”风铭鹭担忧的看着她那腰间大口,将那被划破的食指隐了隐,想来,自己此行也还总算有些用处的。昨夜,他眼见着初星那伤口的鲜血,不断渗出,那丫头的脸色逐渐苍白。他只能使出秘术,强行用灵气将她的血流止住。而后塞了药布。不然到了今日,这丫头怕是早就血流枯竭而死了。
“对了,一早,我就在上面寻了一番,并未找到出口,不如,就按你昨日说的,做个云梯,我可以再试试。”
“不了吧,即使搭好云梯,峭壁下还有巨兽,还有迷蝶。凭着你我现在这副德行,肯定是不行了。”她摆摆手,摇摇头,感受着身体的灵气。再做一次破空移行,应该是可以的。
“纵然是爬下去,我们也是要面对迷蝶和巨兽的。”风铭鹭看了看来时的那条窄路,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爬上来的。
初星犹豫了一番,而后,神秘的朝风铭鹭招了招手。
风铭鹭疑惑的看着初星,走到跟前,却见这小丫头难得的扭捏。
“我,我倒是有一计,不过你要保证,不惊讶,不与人说。”她咬咬牙,谨慎的说着。
风铭鹭点点头,更是疑虑,不说?不惊讶?什么意思?
只看初星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很快,一个可以容纳两人入内的阵图就画好了。初星朝风铭鹭摆摆手,风铭鹭小心的跨入阵内,按着初星的要求,席地而坐。再看初星也盘腿一坐,与他面对面,她咬破食指,滴了两滴血入了阵心。而后念叨着。不一会儿,他便见初星额头渗出滴滴汗液,脸色越来越白,身边忽然狂风四起,他掌心微微出汗,紧紧扶着膝盖,环顾四周,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便眼前一黑,毫无知觉。
越城,客栈。
“爷,东西都备齐了,是否即刻出发?”
暗流在门外禀报着,夜冥缓缓起身,嗯了一声。便准备离开房间。昨夜若不是因为天色已晚,去不了玳山,他是绝不会在这浪费时间的。
他拿过挂在一旁的血空剑,忽然屋内狂风大作起来,吹得他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眯着眼,就见窗门被这阵怪风吹得砰砰作响,房内的桌椅更是已经东倒西歪。
他眼色一冽,抬掌凝气,朝那诡异的风团打去。一切戛然而止,两个人影,在他面前轰然倒下。
定睛一看,竟然是初星和风铭鹭,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抱起初星就往床上放。
“暗流!暗流!”他失态得吼着门外的人,惊得暗流以为出了事情,破门而入,却一脸诧异,手足无措的盯着这地上莫名凭空多出的风铭鹭,再看床上躺着的,居然是初星。
“请大夫。快。”夜冥有些颤抖的指尖,碰了碰初星腰间被血浸透的布条,再看她双掌同样裹着布条,衣裳更是血迹斑驳,破烂不堪。他深吸气着,仿佛如果不用力吸气,他下一秒就会窒息。
这丫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紧握着她双手,望着她那一脸煞白,心痛又庆幸。臭丫头,为何终是如此叫我措手不及。
不到半柱香,暗流就拉着一名大夫匆匆赶来。
大夫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又看看床上的人,一时间不知怎么办。
“再要个房间,把他给我弄走。”夜冥不耐烦的看着风铭鹭,都忘了这个人还躺在这,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他不在星儿身侧的时候,这风铭鹭都会冒出来。
自然是领会夜冥的烦躁,暗流和暗鹰戏弄似的,拍了拍风铭鹭的脸,发现没反应,只能一人一侧,将他架出去。
大夫看着暗流他们将风铭鹭抬走,这才走到床边,细细诊脉起来,好一会儿,他面露缓合,而后又剥开那布条,夜冥这才看到布条之下的触目惊心,尤其是腰间那个巴掌大的破口。大夫迟迟犹豫着,不敢将那团被血浸湿的药布取出。
“为何停手!”夜冥一把掐过大夫的脖子,阴沉道。
“咳咳,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大夫哪见过这场景,当即吓白了脸,连连求饶。
“爷。”暗鹰一把上前抓住了夜冥的手腕,摇摇头,看了看初星。
夜冥这才强行镇定了自己,将手松开,那大夫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姑娘这伤口,怕是被猛兽犄角所伤,伤口大而深,若是随意将这药布拿出,我怕伤口血液喷涌而出,届时姑娘肯定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我请你是救人,不是要你告诉我,她会怎么死的!”再次红了眼,夜冥扭头,仿佛周身都散着黑气。
他现在恨不得自己能使了初星那招破空移形,将这丫头带去药圣谷,再不济,带回王府给百里子冉看,也比外面的这些普通大夫强百倍。
“救,能救,就是......”大夫颤抖着双手,额头冷汗直流,支支吾吾着,却看夜冥抬手又要朝他掐来。
“就是这越城没有麻粉,不能帮姑娘止疼,需生缝,若姑娘能挨住那疼,必然无事。”
大夫带着哭腔,感觉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再过十年说不定就入土的人了,第一次说话这么快速。他抬眼瞥了瞥夜冥,他似乎平息了几分怒气,正担忧的看着床上的人。
“缝。”他理了理初星凌乱的头发,喉头耸了耸。
“爷!!”几乎是同时喊住,暗流和暗鹰看着床上似要奄奄一息的初星,担忧着。
“爷,不然我们今夜启程,赶回阎城?姑娘这身子,我怕她受不住!”
“不可,这姑娘,靠着这药布,最多再撑3日,若是拖久了,姑娘气血耗尽,伤口必定也感染,那就真是无力回天。”大夫小声劝诫着,但很快又后悔了,这位公子如此在乎这个姑娘,万一姑娘挨不过疼,死了,那自己这条小命怕也是不保了。
“缝。”夜冥还是那一个字,说得斩钉截铁,他紧握着初星的手,心中第一次祈祷着。
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强撑着稳定自己的心智,而后打开药箱,取出几瓶浓度极高的白酒,又点了一个烛台。
他用浸了白酒的药布擦拭了初星伤口周围的皮肤,取来提前用白酒泡好的银针,擦拭干净,穿过棉线,而后战战兢兢坐到初星身侧。
而夜冥示意暗流暗鹰在房门外守着,又布下了结界隔音,他坐在初星身后,将她扶起,并且用双臂钳制她,以免疼痛难捱,她会惊醒乱动,伤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