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蓝子衿不做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北冥依依继续道:“你是不是很疑惑,明明要娶北冥国的公主,为什么还要事先娶一个北冥的相女?其实是因为娶你的前几年,南宫战败给了东方国,南宫许诺将给东方国送去一个有身份的质子,以表两国和睦之情,所以南宫誉才会娶你为正妻。”
听到这,蓝子衿有些震惊,她放下酒杯和筷子,看着北冥依依道:“所以,北冥早就知道南宫的太子妃会去东方做质子,虽想与南宫联姻,但是又不忍让公主受此屈辱,在此之前才把我嫁过来,好让我去做质子吗?”
“你倒不笨,没错,就是这样。”北冥依依笑道,得意与骄傲在脸上呈现开来。
蓝子衿紧忙追问:“那我父亲呢?他也知道我要代替你去做质子吗?”
北冥依依坚定的说道:“当然,作为我国臣子,又身居相位,为了北冥国,付出一个女儿又算的了什么?”
蓝子衿沉默了,两行泪不自觉的掉落,当然,父亲他可是北冥的宰相,又如何不知?
“好了,我要说的话说完了,你也不必谢我告知你真相,太子殿下说了,明天你就可以离开地牢,好好养养身子,五日后出发去东方国做质子。”北冥依依说着便朝地牢外面走去,还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对蓝子衿说道:“对了,可别想着寻死,你若是死了,你们蓝氏在北冥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说罢轻笑了几声便扬长而去。
蓝子衿回到了别苑,在地牢的这段日子身体变得更加轻盈,同样轻盈了的,是她的内心。她没有退路了。
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还期望着南宫誉能和自己和离,就算真的和离,北冥方圆千里不再有她蓝子衿的容身之处,太圣山的山门没有真正修成正果的圣士的指引,落入凡尘的她也再无法找到圣山之门。
婢女为她放好了一池水,她躺在水池里,清洗着身子,看着满池的花瓣,泡了好久才起身出来。她突然觉得,花瓣真可怜,从前倒没这么想过。花瓣和她一样,不管从前如何,今后都会成为没有用的废物被人丢弃,零落成泥。
蓝子衿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散着长发,坐在门厅喝酒,雪花飘落,三杯两盏淡酒入腹,倒不觉冷,还有什么能冷过她此时的心情呢?
时光似水,逝者如斯。同平常一样的夜,蓝子衿仍在喝着酒欣赏着雪景。不同的是,明日,她就要去东方国做质子;不同的是,今夜,南宫誉来了,手里还拎了一壶酒。
见蓝子衿正在用膳,南宫誉坐到她对面,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
“殿下怎么来了,是来给我送行的吗?”蓝子衿微醉,迷离的双眼看着南宫誉。南宫誉也看着她。
“殿下,来了才带一壶酒,未免小气了些。”蓝子衿笑着说道。
“子衿,对不起。”南宫誉内疚道。
“觉得对不起就让慕程多拿一些过来。”
“你知道我说的对不起是什么。何必拿来打趣呢?”
蓝子衿冷哼一声,认真的说道:“没什么,太子殿下不必介怀,如果您真觉得过意不去,那不如干了它。”蓝子衿说着,从桌子旁拿出了一坛酒放到南宫誉的面前。
南宫誉拿起酒坛,打开盖子,单手握着坛口,二话不说仰头就往肚子里灌,这潇洒的样子仿佛是一幅画,刻在了蓝子衿的脑海里。
南宫誉喝着,蓝子衿在一旁边鼓掌边喝彩,道:“太子殿下好酒量,妾身佩服。”
喝完了整整一坛酒,南宫誉把酒坛丢到一边,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看向蓝子衿,道:“酒,我喝完了,你能原谅我吗?”
蓝子衿咧嘴笑了笑,道:“原谅?呵呵,太子殿下言重了。谈不上原谅,因为我无所谓啊!质子或是太子妃,我都无所谓。”听她这么说,南宫誉心里像是被刀剑刺中一样,道:“难道你曾经说过的喜欢我,是假的?”
蓝子衿微闭着眼,看着前方,道:“不是假的,曾经喜欢过,现在无所谓了。可能这种喜欢也不过就是一种错觉罢。”南宫誉回应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这杯交杯酒,子衿,你还愿意跟本宫喝吗?”说着便将自己带来的酒倒了一杯放到了蓝子衿面前。
“交杯酒就算了,离别酒可以。反正也不是真正的夫妻,我不希望自己抱着对你的思念离去,你也别给我什么幻想。”蓝子衿没有伸出胳膊与南宫誉交杯,只自己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喝完便起身,对南宫誉说了一句和曾经说过的很相似的话。
“时候不早了,殿下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便转身朝屋内走,刚迈过门槛,身后的南宫誉三步并两步的冲了过来,从背后将她拥在了怀里。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蓝子衿被紧紧的抱着,一动不动的轻声问道。这声音对此时的南宫誉来说极具诱惑,他忍不住将她横抱起来,用脚带上房门,将她轻轻的放到床上,深情的望着她。蓝子衿也不抗拒,看着他的双眼,与之对视。
南宫誉的唇还是吻了下来,舌头轻撬开蓝子衿的牙关,体会着她的柔软香甜,手也开始不安分,从腰间抚摸至胸前,嘴唇移到她温润如玉的颈子,正要伸手去解腰带,只听蓝子衿淡淡的说道:“太子殿下若是这么做,是不是就欺人太甚了,男人的占有欲还真是可怕呢,临别之际还要强行索取吗?”
闻听此言,南宫誉支起身子不再继续动作,看着她的乌黑的眸子,道:“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接你回来的。”
“那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再说吧。”
南宫誉将一个浅浅的吻落在蓝子衿的额间后就离开了。听到他关门的声音,蓝子衿侧身盖好被子,串串眼泪自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