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惜之的病情刚稳定下来,加之由没晚饭,于是他们便有了眼前的这个饭局。
丁咚原本想拒绝的,自己还没有从今晚一连串的震惊中走出来,但是慕惜之极力挽留他们留下来一起用餐,而且人家慕大少都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己一个“情妇”有什么资格说不?
只是,看到纪伯翰失落的眼神落在自己和慕时的身上,丁咚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她不希望纪伯翰误会自己和慕时,可自己能怎么办?难道还和那个夜晚一样“恬不知耻”的去解释么?
慕时坐下之后,回头见丁咚还站在那里,眉色不悦的看着他,英俊的脸上竟泛起淡淡的笑容,一个很少微笑的人,所以一旦微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移不开视线。
可是看在丁咚的眼里那就是危险信号,她虽然待在慕时的身边没有多久,但是几次的接触也使她知道,这个男人的笑,特别是眯起眼睛的笑,那就宛如猎豹盯住了食物。
“咚咚乖,听话,过来吃饭,吃饱了,我们就回家!”
丁咚听到这句话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任命的拖着步子慢慢走过去。
“咚咚”?慕时对丁咚宠溺的语气让慕惜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神淡淡的看向纪伯翰,纪伯翰神色平静,正专注的抖开餐布,察觉到慕惜之的目光,抬眸淡淡一笑,将餐巾放在慕惜之的腿上。
慕惜之下意识的笑了笑,虽说他和慕时是两兄弟,但是他却从来都不曾看懂过他,其实从来都没有人看懂过。
他这个哥哥深不可测,可他知道哥哥是个极其恋旧的人,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都在找那个女人了!
可是为什么哥哥又要让,丁咚,做他的女朋友呢?
丁咚看向席位,圆形餐桌,位置顺序安排是墨迪、纪伯翰、惜之、慕时。
丁咚无奈走到慕时身边坐下,脸色平静无波,但是看得出来心情有些郁结。
慕时一把握住她的手,手有些凉,眉头微皱,吩咐侍立的服务生倒了一杯鲜牛奶送进来。
“喝点牛奶,暖暖胃。”将牛奶递给她,她没接,她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在做什么?
慕时就那样端着不动,好整以暇地看着丁咚。
慕惜之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想到一向稳重冷静的大哥,竟然会轻易在人前关心照顾一个女人,一个心根本就没在他身上的女人。
纪伯翰仿佛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悠闲的喝着酒,不过惜之知道,他的心在颤抖,他在等,等他爱的女孩回应他,就像以前很多次在女生宿舍楼下那样,痴痴的等。
墨迪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大叫着饿,示意服务生上餐。
丁咚并没有僵持很久,伸手重重地接了过来,有少许牛奶洒了出来。
惜之失笑,看来丁咚是气坏了。
慕时拿出餐巾给丁咚擦了擦手,笑道:“还有外人在,我们回家再使小性子,好不好?”
慕时的话语很低,但是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
丁咚微愣,抬头看慕时,他淡淡的笑着,但是眼神很冷,看得出来他已经接近暴怒了,他伸手摸了摸丁咚的头,擦着她的耳朵说:“女人,今晚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啊!这账我会慢慢算的!”
他是故意的,故意给纪伯翰添堵?
慕时这人,果真是狠到了极点,一句“外人”瞬间便把丁咚和纪伯翰的距离拉远了。
丁咚眼神隐含恼怒,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慕时毫不在意的紧了紧她的手,一如既往的霸道。
慕惜之开口问道:“你们是住在一起的吗?”声音里有了一丝紧绷。
“一直在一起啊!”话语顿了顿,看了一眼丁咚,她正在喝牛奶,听了他的话,眼神恶狠狠的瞪着他。
慕时目光移向慕惜之,还不如说是看着纪伯翰,忽然宠溺地开口说道:“我和咚咚同居了一段日子了,你可不知道,这小女孩啊!就是淘气,一不高兴就闹脾气,拿她没办法,只能惯着!”
话落,一室沉寂,慕惜之吃惊的望着丁咚和慕时,就连一直伪装得波澜不惊的纪伯翰也蓦然抬起头来,那一刻,眼神宛似杀人刀。
只有一旁悠闲的吃着牛排的墨迪,在心中嘀咕:慕大少,您这是玩哪出啊,纪大画家和小丁咚哪里得罪你了?你刚才说的,一不高兴就闹脾气的不就是你嘛!阿爵是没看到啊,不然明天肯定亲自写一个大标题,放在最大版面的娱乐报纸上——慕大总裁发疯了!
那顿晚饭,丁咚吃什么都味如嚼蜡,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其实都不是话多的人,整顿晚饭吃下来,几人话语加起来还不超过十句。
慕惜之看着丁咚,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但是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众人将要离开时,他唤住丁咚。所有人都停在电梯口看着他们。
“丁咚,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慕惜之温润开口,声音里,却有种悲壮的坚定。
丁咚蹲在轮椅旁,对他嫣然一笑:“惜之,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你应该明白,对我而言,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慕惜之当然明白,对于丁咚来说,被信任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奈何,三年前母亲和恩师的相继离世,那件事后,母校和音乐界对她冷言指责和无视孤立,大概早就伤了她的心吧!
“那伯翰在你眼中又算什么呢?”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丁咚笑了:“或许,你该问纪先生本人,他是少年大画家,艺术家,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生活,有父母,有你,而我,只是他一辈子经历中洗不掉的污点和耻辱。就算耗尽一生,我都挤不进去,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多余的那一个,既然如此,何不选择退离?是我的终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又有何用?”
“丁咚,不是这样的。”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干净的女孩子。但是这一句终究没有说出口,他有什么资格去说出这番话?
“惜之,过去的人和事,我都不想再去重温和经历,因为过程惨痛,我所体会到的不是温暖,而是无休止的痛彻心扉。”不知何时,丁咚脸上的笑容已经褪去。
慕惜之语声低落:“三年前,我若在你们身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