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倾月,曜日王朝六大复姓世家独孤世家长女,自幼德才兼备,秀外慧中。
围场选秀被钦点为皇二子司徒赤正妃。入府两年来持家有道,连当今圣上都夸她贤良淑德,乃是女子典范。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落得如此凄惨收场!
她不知道轩辕无珍的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小产,更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栽赃到她的头上?
轩辕无珍为什么要污蔑她?这个平素最爱对她撒娇讨好的成王侧妃,为什么说是她害死她腹中的孩子?
她待她不薄啊!初进成王府的时候,成王只宠她一人,是她耐心劝解,成王才开始雨露均沾。不然的话,别人哪有那个机会怀上皇家子嗣?
然而自己一片赤诚,换来的究竟是什么?轩辕无珍为什么要这样陷害她?
她不明白,难道就只是为了争宠吗?她并没有独霸成王,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而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成王司徒赤,又为什么翻脸无情,变得这样绝情绝义呢?
泪水不停的流淌下来,不甘心啊!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丧女之痛尚未过去,竟然又遭遇这样的厄难?
“王爷!那贱人招了没有?”朦胧中,忽听一声悲愤之声传来。
轩辕无珍一身素服,由两个贴身丫鬟香雪,香竹搀扶着跨进门来。
“珍儿,你身子还没好,怎么到这里来了?”司徒赤原本凶恶的口气顿时软了三分。
“王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是王妃害怕妾身生下儿子,抢了她的恩宠,才故意在妾身饮食中下药,导致妾身小产!王爷,你若不惩处王妃,珍儿也不活了!”
轩辕无珍甩开丫鬟,扑进司徒赤怀里大声哭诉着。
“可这贱人不识好歹!怎么都不肯承认害死我儿之事!”司徒赤连忙扶住轩辕无珍,皱眉阴沉道。
“王爷,她向来心高气傲怎么肯轻易低头?妾身有办法,一定能让贱人招认!来人!把那东西拿上来!”
轩辕无珍眼里闪动着恶毒的光芒,对身后的丫鬟一个眼色,香雪立刻从门外候着的丫鬟手里抱过一个锦被包裹,送到轩辕无珍面前。
轩辕无珍抓过那包裹,神色阴冷的走到独孤倾月身前蹲下。
“贱人!看看这是什么?”
独孤倾月缓缓抬起头,涣散的目光在看到那张绣着游鱼戏莲图样的小巧锦被后,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骨碌的爬起来,猛地哭喊着扑向了轩辕无珍!
“孩子!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轩辕无珍起身一个闪躲,独孤倾月狼狈扑跌在地上,却不肯甘休的奋力爬到轩辕无珍脚边,紧紧抓住了她的裙角。
“把孩子还给我!珍儿,我求你!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把她还给我!求求你!”
轩辕无珍轻蔑的扫了独孤倾月一眼,道:“只要你承认罪行,我就把她还给你!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
独孤倾月紧紧攥着轩辕无珍的衣角,悲戚道:“珍儿,你要我承认什么?我自己尚且背负着丧女之痛,又怎么会去害你的孩子?珍儿,你把她还给我,她已经死了!求你放过她吧!放过我的孩子……”
独孤倾月匍匐在地上,痛哭不止。
“少在这惺惺作态!你当我不知道?你嫉妒我肚子里怀的是男孩,所以处心积虑的下药打掉我的孩子!你这个恶毒的贱妇!你还不招认!你再不招认,我就让人把这死婴拿去喂狗!说,你到底认不认罪?”
轩辕无珍抓着那锦被高高举起,独孤倾月的一颗心也随着轩辕无珍高高举起的手悬吊而起!
“不!珍儿,我没有害你!真的不是我!不是我!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独孤倾月苦苦哀求着,可轩辕无珍根本不理。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去把我兄长送过来的那只狼犬牵过来!”
“不!求你了!珍儿,不可以!放过我的孩子吧!求你了,珍儿!求求你!”
独孤倾月再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拼了命的爬起来,跪在轩辕无珍身前,不断地磕头,直磕的头破血流,却不见轩辕无珍有一丝怜悯。
“滚开!你这个贱人!你要我饶过你的孩子,你可曾饶过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都已经成形了!那是个男孩,男孩!独孤倾月,是你害死了她!你该死!该死!”
轩辕无珍疯癫一般的嘶喊着,掐着锦被的手用力的一摔,狠狠将那死婴摔在地板上!原本就脆弱的婴孩当即被摔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不——”
独孤倾月肝胆俱裂,想要冲过去抱起自己的孩子,却被轩辕无珍一脚踹在后背上,死死的踩在脚下!
就在这时,轩辕无珍那条白色西域狼犬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一口就咬住了那团血肉。那狼犬似是几日未食,开始没命的撕扯啃咬死婴的骨肉,顷刻间碎肉横飞,鲜血流了一地!
“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救命啊!救命啊!”独孤倾月眼见着亲生骨肉被恶犬撕咬,目呲欲裂,拼命挣扎嘶吼着!
“贱人!你也有今天!这是你的报应!”轩辕无珍怨毒的盯着独孤倾月,胸中满腔的怒火在看到脚下人儿的惨状后,终于消弭了些许。
“王爷!王爷!求你,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她是你的骨肉啊!王爷!王爷!”
独孤倾月死命的挣扎哭喊着,眼见着亲生骨肉被轩辕无珍放出的恶犬一口一口连皮带骨吞进肚中,整个人仿佛被烈火焚心一般痛苦难当!
“王爷!”
眼见司徒赤一脸无动于衷,甚至满脸嫌恶的扭过头去,独孤倾月猛然生出一股力量,用力推开轩辕无珍,扑过去死死抱住了破烂不堪只剩下一团血污的锦被!
那狼犬舔了舔猩红的舌头,不知是吃饱了还是被独孤倾月的奋不顾身吓到了,在低咆了几声后居然没再上前掉头跑了出去。
“我的孩子!轩辕无珍!司徒赤!你们不得好死!我独孤倾月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啊!啊——”
独孤倾月怨毒的目光扫过高高在上的两人,凄厉的悲嚎声响彻整个福玉轩!而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在场的丫鬟下人都是忍不住一阵颤栗!
悲嚎过后,独孤倾月身子一软,再次昏倒在地板上。在她身下,血流成河,也不知是她的,还是她手中孩子的!
“贱人,起来!少给我装死!”
轩辕无珍几步走到独孤倾月身前狠狠的踩在她的脑袋上,一脚又一脚,直到鞋底染上大片血污,这才嫌恶的住了手。
“好了!珍儿,你踩死她也没用!我们的儿子也回不来了!”
司徒赤一把拉过虐待独孤倾月泄愤的轩辕无珍,恼恨的瞪了地上一滩烂泥般的人儿。
“王爷,王妃她恐怕不行了!”一个府卫上前探了探独孤倾月的鼻息,一脸惶恐的对司徒赤回禀道。
司徒赤沉着脸想了很久,还是抬手道:“去请个大夫来!”
“不行!王爷!这贱人害死我们的儿子,死不足惜!你还想要救她?我不答应!”
轩辕无珍见司徒赤心软,立刻怒目圆睁,出口反驳道。
“你以为我想救这贱人?我巴不得她死了干净!可她是独孤世家的人,她若死了,独孤世家岂能善罢甘休?”
“王爷怕她独孤世家,我可不怕!这贱人害死我的孩子,我绝不能轻易饶了她!王爷,这件事交给妾身来办!妾身绝不能这么便宜了她!”轩辕无珍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你想怎么做?”司徒赤皱眉问道。
“王爷先回去歇息吧!珍儿自有主张!”
司徒赤又看了看地上的独孤倾月,眼眸中浮现出一股浓浓的厌恶,点了点头,道:“好!你爱怎样便怎样吧!”
说罢,转身带着府卫离开了福玉轩。
“来人,将福玉轩大门锁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
轩辕无珍对着地上的独孤倾月狠狠的啐了口唾沫,阴冷的道:“独孤倾月,我绝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容易!你就慢慢熬着吧!”
福玉轩的大门落了锁,所有的丫鬟下人全部被赶了出去,只剩下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独孤倾月。
入夜,一条黑影飞掠过廊檐悄无声息的潜进了福玉轩。
嗒,嗒,嗒。
黑暗中带着些许韵律的脚步声显得格外阴森,一丝亮光闪过,一个身穿紫衣身段窈窕的女人轻轻走到独孤倾月身前,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并且给她嘴里塞了一粒药丸。
独孤倾月幽幽转醒,费力的张开眼睛,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她蠕动着唇。
“秦妃……”
“独孤倾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即便你现在成这样了,头脑依然清醒。不像轩辕无珍那个蠢货,我只是略施小计,就让她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把了断王妃的匕首!”
“是你?”
陷入混沌的独孤倾月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什么,可还不等她深入去想,眼前这女人就轻轻笑了出来。
“是我,王妃很惊讶吗?你应该老早就想到了才对呀!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明白呢?当初我劝你跟我联手对付轩辕无珍你不肯,那我只好联合轩辕无珍来对付你了!”
“为什么?”独孤倾月费力的吐出这三个字。
眼前这女人,名叫秦桑榆,是成王庶妃。因为容貌生的娇媚又擅长舞艺颇得成王宠爱。可是她曾和这女人交谈过,言语间依稀感觉到这女人对成王并不忠心,她还曾用言语暗示过她,既然嫁了成王就该安分守己,难道她是为了这个,才这样对付自己?
“算了!你都要死了!我就不跟你打哑谜了!我是不喜欢司徒赤,可是却必须在成王府站稳脚跟才行,所以一切能威胁到我的我都会清除,你也别怪我,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许只是你的命!天命不可违,独孤倾月,我今晚来,就是要给你送行的!”
独孤倾月眼神涣散的望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桑榆淡淡一笑道:“刚刚给你吃的药丸,是断肠丹,你放心,明日日出之前你必死无疑!你应该感谢我,因为这样,你就不必再受轩辕无珍的折磨!其实若不是因为身不由己,我真的想跟你做朋友,你的个性我很欣赏,只可惜……”
说到这里,秦桑榆眼神黯淡了下,随即叹道:“罢了!不说了,最后一句,一路走好!”
身子再次被放回冰凉的地板,嗒嗒嗒的脚步声后,世界变得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