钚凡睡醒后,看见桌子上是一份早已准备好的食物,而马蔺却不在屋子内了。
热气腾腾的食物表面早已裹了一层冰霜,细心的马蔺还留了一张小纸条在失误的旁边,提醒着钚凡记得加热。
食物不算多,也没有什么调味品的味道,但却是稀罕的肉类食物,而且还不是钚凡吃过的任何一种肉,难以想象,这种时候还有人愿意把肉给别人吃,还是一个陌生人。
吃完食物后的钚凡拍了拍自己肚子,虽然还不能饱,但久违的吃到食物,精神已经满足了,由于刚睡醒,他只能回到床上干等着马蔺回来。
渐渐的,钚凡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迟迟不见马蔺回来,这不符合常理。
远处几声狼的嚎叫,使钚凡背后直冒冷汗,就在这时,有人在门口敲门,并且发出微弱的声音。
思索多次后,钚凡还是决定开门看看,在他开门后,立马震惊了他,马蔺用着一根木棍支撑着自己身体,靠在墙旁边,勉强的维持着自己的意识,他那帅气的黑色大衣沾满了血液,被染成了红黑色的大衣。那顶黑色的帽子早已不知所踪,脸上也沾满了血。
钚凡急忙扶着他进来,体力不支的他险些摔倒,嘴里不知道嚷着什么,非常模糊,钚凡把他放在床上,束手无措,马蔺勉强把眼睛睁开,他尽力指了指旁边床头柜的抽屉。
钚凡打开抽屉,发现里面的是一些手术刀和各种镊子。
他要一位少年来给他做手术……
人到绝境的时候,有时候会智商被降低,有时候是走投无路,赌一把看看上天是想他活呢,还是死呢。
钚凡一点一点解开着自己手上的绷带和胶布,手还没完全愈合的他,本来就不会治伤,手在不停的抖动,无论如何深呼吸,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这时候,马蔺举起牢牢的抓住了钚凡颤抖不止的手,他用着那种决然的眼神看着钚凡,硬是使得钚凡平静了下来,双手虽然还在抖动,但却没有那么激烈了。
“尽力而为,我不怪你!”马蔺说完后,轻轻地放开了钚凡的手,闭上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等待着上天给他的判决。
钚凡再次深呼吸,这次的他不再是之前犹豫不决的少年了,这一瞬间,仿佛成熟了不少,解开了手上的纱布和绷带,手掌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稍微剧烈一点的拉动,依然能感受到刺痛感,但他已经不能退步了。
把黑色的大衣脱下来,里面是一件被染红的衬衫,衬衫上有着两个口子,不断的有着鲜血从里面涌出来,钚凡用剪刀将衬衫剪开,并用了镊子探寻了一下伤口,子弹很浅,并没有涉及到内脏,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钚凡小心地用刀割开伤口,带着腐烂气息的血水瞬间涌现而出,沾染在床上,形成了一朵又一朵的血色玫瑰,美丽而又致命。
钚凡的额头开始冒汗,现在的他感觉身体冷热交加,胸前发热,背后发凉,手指还传来点滴的刺痛感。
镊子透过被割开的伤口,夹住了那一颗带着厄运的子弹,经过几次试探后,有惊无险的把子弹夹了出来。
另外一个伤口照搬重做,很快,另一颗子弹也被取出来的,子弹被扔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
用几块布将伤口缠了起来,钚凡还发现抽屉有个针管,里面还有一些液体,思量许久,钚凡还是决定给他打下这一针,毕竟和医疗用具放在一起的东西,绝对不会是毒药。
针管缓缓的刺入马蔺的皮肤,并向身体内注射了液体,打完针后,钚凡瘫痪般的摔落在地上,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所浸湿,手又开始不停的颤抖,心脏疯狂的跳动着。
之前压抑的紧张,现在全部释放了出来,钚凡感到的是重重的虚弱感,身上的汗臭味,使得他很想去洗澡,但马蔺的状态还没稳定下来,还不知道生死,他不能离开马蔺身边。
等了许久,马蔺依然没有什么动静,不过胸口坚持起伏着,精神上已经劳累的钚凡,逐渐在床边陷入了沉睡,他已经累坏了。
不知多久后,钚凡还在沉睡,马蔺却醒来了,他坐了起来,看着趴在旁边睡着的钚凡,伸出了他那粗糙无比的手,抚摸着钚凡的小脑袋,就好像一位慈祥的父亲,在安抚着他的孩子。
钚凡就像他以前一样,纯洁善良,但却无法接受某些现实,他想起了他的童年,他那幸福的时光和一个懵懂的孩子,但因为某些事情,现在的他变得残酷无情,也是因为他的无情,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埋伏中枪。
如果不是钚凡,他已经是一条尸体了,马蔺开始有些幸庆还好他救了钚凡,也许这就是有果必有因,但钚凡不可能永远住在他家里,也许,要教他生存的本领了,把他放进组织里面磨炼一下。
但是,一进了组织,无论多纯真的人,最后都会变成他现在这样,残忍无情,走上和他相同的道路。马蔺陷入了矛盾。
他看着钚凡沉睡的小脸蛋,十分不舍,他不想把一位善良的人给毁了,但他无法照顾钚凡一辈子,最后还是得靠钚凡自己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哪天指不定,他就死了。
他要教钚凡拿刀,拿枪,杀人,活下去,直到他能自己生活!
立下决定的他,躺在床上继续休息,慢慢的,他开始做梦,梦到了以前,很久以前。
“妈,我走不动了,我们还要走多久?”
“孩子,很快就到了,我们要去一个永远不会伤害我们母子两人的地方,再坚持一下!”
“妈,你看我的鞋子,都坏了,最近又没吃什么东西,又饿又累,让我歇一歇吧。”
“孩子,我们不能停下来,后面都是危险的家伙,我们停下来,就会有危险,要不这样吧,我来背你,放心吧,我们会安全的,很快就到!”
睡梦中的马蔺,嘴角露出了些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