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累后的钚凡,蹲在角落休息睡着了,他那脸庞上的泪痕,说明着他内心里的翻腾。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在角落孤独的呆上一个晚上甚至更久时,一只熟悉且粗糙的大手抓住了他,疲困的他抬起头,看见了是给他带来噩梦的马蔺。
马蔺指了指身后的背包,抱着钚凡轻声道:“小凡,我错了,我不该带你进来组织的,我准备好了食物和水,咱们走吧,离开这个给你带来噩梦的地方。”
懵逼中的钚凡就被马蔺牵着手,走出基地,在他们走出大门时,阴影中走出了一个人,他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哀叹了一声,又缩回了阴影之中。
在雪地上走着的马蔺,他牵着钚凡的手,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现在是黑夜,小心那些食肉的夜行动物。
一旁的钚凡只是低头不语,他不知道该做什么,还是该说什么,只能跟着马蔺到处走。
他们就这样,从天黑走到了天亮,又从白天走到了晚上,钚凡实在是走不动了,他扯着胳膊叫马蔺停下来休息。
马蔺也很累,但他不想停下来,“我认识的一个独立小城离这里还算远的,我们不能停下来,组织随时可能发现我们逃跑了,到时候追上来我们必死无疑。”
但是他看到钚凡似乎再也走不动了,已经到极限了,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允许他睡两个小时,疲惫使得钚凡躺下就加入了睡眠。
马蔺在一旁找来了一些木头,虽然都是一些湿的木头,但在马蔺的努力下,湿木头依然烧起来了,浓浓的黑烟从火堆中升起,最后消散在空中,燃烧中的火堆给马蔺和钚凡冻僵的身体提供了一丝丝温暖,为了不浪费时间,马蔺还烧了一些水。
尽可能的让钚凡多睡一点,再把他叫醒,给他吃了点饼干,又喝了点热乎乎的热水。两人继续上路了,费劲的在雪地中前行。
就这样,连续走了几天后,连马蔺都以为组织打算放过他的时候,追兵却来了,叛徒必须死!
那一天,天上下着细雪,钚凡和马蔺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小木屋,两人打算在里面歇一脚,经过前两天的奔波,钚凡还是有些犹豫,“追兵不会追上来吧。”
马蔺想了想,看着明显疲惫的钚凡,“没事,去休息吧,如果追兵真的追上来,歇不歇一样会被他们找到。”
打开木屋的破门,里面全是灰尘,已经许久没来过人了,马蔺指了指里面的卧室,示意着钚凡去休息一下,钚凡也听话的进了房间,因为他真的很累了。
马蔺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一些木柴,这些木柴在背包里放了几天,已经没有那么湿了,所以没花多少力气,屋内中间的火坑被点燃了起来。
燃烧的火坑让这间屋子温度开始上升,马蔺再次发挥他的良好习惯,在火坑上放了一壶水,等钚凡休息完起来,可以喝一点热水。
火坑上的水迅速升温,开始冒着一点点的气泡和热气,马蔺满足的笑了笑,他拍了拍自己头顶上的帽子,走到窗边,这时候他的笑容凝固住了,慢慢的,笑容消失了。
远处传来一些车声,慢慢的,车声越来越大,最后两辆吉普车进入了马蔺的视线。
马蔺看着越来越近的吉普车,从怀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吸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吸过烟了。
他一边吸着手上的烟,一边等着吉普车的靠近,他知道,哪怕是逃,也逃不了了,这事必须做个了断。
吉普车停靠在了房子旁边,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和马蔺很熟的,乔布,那个教钚凡弓箭的黑人。
他拿着手枪,带领着手下,打开木屋的大门,只见马蔺坐在火堆前,他挥了挥手,示意着乔布坐下来,“你们在外面等我,我等等就出来。”乔布叫手下在外面等待,把破门关上,坐在马蔺火堆的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水壶。
马蔺率先发话,“你能不能放了钚凡……”
乔布听了后,皱起了眉头,短暂的思索后,他做出了决定,“钚凡进来组织的时间太短,严格来说,他不算组织的人,所以,我能放他,但你……”
“我不想杀你,和我们回去,我会帮你求情的。”乔布作为马蔺的朋友,并不希望马蔺会因为钚凡所死掉。
“我走出来,就没想过会回去。”
乔布生气了,他猛然站起来,用手指着大门,对着马蔺大喊:“你知道吗?门外是有眼线的,有老大的人,你以为我会放你跑吗?我收到的命令是这个!”
乔布从怀里掏出手枪,对着钚凡的脑袋,声音也开始颤抖,“算我求求你了,跟我回去吧,我不想杀你,老朋友,我其他老朋友全死了,就只有你啦!”说完,他竟然自己哭了。
听到声音的钚凡感觉打开房门,就看见乔布哭着拿手枪对准着马蔺,还没等钚凡反应过来,马蔺对着钚凡大声命令道:“给我回去房间内!这是命令!”
钚凡只能关上房门,他第一次遭受到马蔺这种语气,这种强制命令般的语气。
看见钚凡回去了,马蔺他笑了起来,他起身抓住了乔布的手枪,并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开枪吧,这样钚凡就能走,你们就能放过他了,开枪啊!”
乔布这时候想缩手,但枪被马蔺稳稳地抓住对着他自己的额头,“放手啊,你知道我开不了枪的。”
马蔺又笑了,他笑得很诡异,笑得乔布毛骨悚然,马蔺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乔布的右手,自己找准了位置,摁下了枪的扳机。
一个炽热的子弹射歪了,射进马蔺的右眼眼窝中,将右眼打得血肉模糊,看见中弹的马蔺,乔布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木屋,手下们也赶紧开车带他离开了这里。
听到枪声的钚凡,从房间内冲出来,看见马蔺右眼流着血,躺在地上。
马蔺左眼小时候被玻璃刮瞎了,现在右眼被子弹打烂,他伸出自己的双手,到处瞎晃,挣扎着,因为什么都看见,只能用嘶哑的声音失声道:“钚凡,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