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无边大海,海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这里没有一丝光明,只有黑暗,甚至平静得令人发指,就在这海的深处有着一个意识在沉睡,他就是钚凡。
他在这漆黑无边的深海中沉眠,这个世界没有时间和一点活力,直到了某个时间点,水面开始起了点滴波澜。
他的意识慢慢上浮,这个世界也跟着慢慢变亮,在他意识完全浮在水面上时,这个世界的黑暗全部缩在了水底,透露出了天空的光明。
好痛啊,刺痛感从手指处传递过来,之前的麻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过劳后的疲惫和受伤的刺痛,但伤口处已经包扎好了。
钚凡坐了起来,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寒冷,发现窗外早已下起了小雪,雪花在屋外慢慢的飘落,然后与地面的积雪重合,从最微小的一粒慢慢汇集成了厚厚的积雪。
他似乎昏迷时间有些太长了,秋天已经过去,现在是寒冷的冬天,是初冬还是说雪白的世界已经快结束了?
这所陌生的屋子给钚凡的感觉就是一切都非常的安静祥和,窗外飘落的雪花,显得这里就像世外桃源,天堂一般,只是,天使已经不在了……
没有了天使,这里的安静祥和变成了孤独,落寞……
他感觉自己是以为失败的人,守不住爷爷,也守不住妹妹,如果不是妹妹叫他活下去,他甚至早已失去了人生的意义,选给妹妹陪葬了,去天堂和妹妹爷爷一起团聚。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不能为着自己而活,你大部分时候都得为家人或者其他人而活着,担负着他们给你的责任,这些你无法拒绝,也无权拒绝。
屋内充满着压抑的气氛,在钚凡即将变成忧郁症患者时,房间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黑色大衣的男子。他有一米七的身高,更显眼的是,左眼处有条刀疤延伸至鼻子处,他的左眼已经瞎了,受伤而又愈合的眼睛是白色,白色的左眼和刀疤使他看起来十分的凶悍。
这位黑衣男子把房门关上,把屋外的风雪拒绝而外。他用着颤抖不止的左手,将他头顶的帽子拿下,露出了完整的头部,他的头发足有半米长。抖一抖大衣,身上的积雪纷纷抖落。
他拿了一个木椅子,坐在钚凡的床旁边,一言不发地对视着钚凡。
时间就这样从两人的眼神对视中流逝,许久后,刀疤男子率先的打破了双方的沉默,“叫什么名字。”
钚凡将头转向窗户,并没有回答男子的问题,但这时候,钚凡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男子听到声音后,他笑了起来,不过又立马逼上了嘴巴,起身走向了厨房。
见到男子转身离开,钚凡挣扎着起身,他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疼痛,靠着墙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强撑着走到了房门前,房门在“咔吱咔吱”的声音中被他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又一片的雪山,这里早已不是他生活的那块地区了。
听到开门声的刀疤男子急忙从厨房里出来,他连忙扶着钚凡回到床上,转身去把房门关上。
冷风被门所阻碍,没能进到屋内,它只能随着大气流,向遥远的远方前行。
“我叫钚凡……”钚凡躺在床上突然出声,男子身体停顿了一下,他放下手头的工作,坐在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右眼炯炯有神的看着钚凡,他的喉咙滚动着,最后发出来嘶哑的声音,“我叫马蔺(读音:lin),今年二十岁。”
听到自述后,钚凡非常的惊讶,这位瞎了左眼而且声音非常的嘶哑的男子,只有二十岁。
似乎是看出了钚凡的惊讶,马蔺用自己那拥有着种多伤痕的手指捋了捋长达半米的头发,“似乎看起来确实是显老了一些。”
他缓缓地握住了钚凡的双手,用着变扭的撕裂声安慰着钚凡,“我从南方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你倒在了一块墓碑前,双手都是血,就把你救了回来,曼拉是你的女朋友吗?”
钚凡强忍着泪水和难过,“她是我的妹妹……”
马蔺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起了他的亲人,想起了他的仇人,想起了他的以前……他抱住钚凡,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着他。
“我不想啊,我不想只活下我一个人,我是被爷爷和妹妹收养的,如果不是他们,我说不定早就被野狗吃掉了,是他们抚养我长大的,为什么老天要留下我一个人……”钚凡哭诉着,他也想坚强,也想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他此时此刻只是一位孩子,渴望家庭的孩子。
他一直没有哭诉的对象,现在有人听他哭诉,感情喷涌而出,他终于坚持不住了,嚎嚎大哭。
在他把所有苦水都吐出来后,疲惫的睡了过去,马蔺把他放在床上,走了房屋,在门口点燃了一支现在稀有的香烟,看着这雪白的一片,吸着轻松,吐着烦恼。
但谁不想要家庭呢?谁不想幸福呢?他摸了摸头上的刀疤,这就是他的过往,谁没有一点悲惨的过去呢?
曾经就有个小孩,他的母亲为了保护他而死去。
“不要,求求你们了,你们是人类啊,你把食物拿走,你把什么都拿走,别动我和我的孩子,好吗?”一位妇人保护着身后的孩子,眼前有着两位禽兽不如的男子拿着刀,危险着她孩子的安全。
“求求你了,孩子需要我,他需要我!”妇人哀求着,但眼前的男子兽性大发,他们可不管什么。
“无论是人,还是食物,我们通通不放过!”男子将母子两人强行分开,并且将男孩踢翻倒地,地上的玻璃碎片将男孩的脸划出了巨大的口子,被伤及到眼睛也在流血,男孩在哀嚎,他的母亲为了反抗男人,踢痛了男人的裤裆,男人生气了,他们掐着这位母亲的脖子。
男孩听到母亲的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他捂着流血的左眼看到了男人腰上的一把猎刀……
在有人赶到现场时,只有一位拿着刀,浑身是血的小孩捂着眼睛在角落撕哄着,哭着,竭力的撕哄导致声音也开始撕裂,地上是两位男人的尸体和一位被掐死的母亲。
马蔺深吸一口手上的烟,然后把烟扔到了屋外的积雪上,烟头上的火星迅速熄灭,随后散发出一丝丝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