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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花下的心理师 第21章

陈九简直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叫花子一样的女人竟然是衍安乐,要不是衍安乐提到了三年前的承诺,还有那似曾相识的说话语气,陈九还真心认不出来。

陈九刚从自己的高级会所出来,却被突然冲出来的人拦住了,那人蓬头垢面,还瘸了一条腿,陈九的火气蹭蹭地往上蹿,任谁被一个叫花子拦住都不会心情好吧,更何况他现在是东南亚地区的黑道有名的人物,一个叫花子竟如此不长眼,还有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连个叫花子都拦不住!

他的手下正要赶人,那叫花子突然开口:“陈九,我要你兑现三年前的承诺。”这句话成功让他停下来离开的脚步,这个人的声音很沙哑,他确定自己从未听过,他示意手下的人暂时不要动,只是那些人隐隐成半包围趋势,随时准备拿下这个叫花子。

陈九这在前半生中只给过两个人承诺,一个是他此生的挚爱,他答应带她归隐,可是那人在三年前就被王卡杀了,那个诺言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实现了;还有一个人就是衍安乐,那个被人誉为“心理之神”的女孩,为了报答她当年不但没有出卖他,还替他报仇的恩情,他答应她日后替她卖命,不过据说衍安乐三年前就失踪了,至今不知去向。

那么问题是,这个叫花子来叫他兑现什么承若呢?他可不记得自己三年前对一个叫花子有过什么承诺:“呵,小乞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觉得我会给一个乞丐什么承诺呢?”

“陈九,我是衍安乐。”沙哑的声音这样回答他。

寂静,静地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会所门口嘈杂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

陈九真心觉得他要被气笑了,莫不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他竟然听到了“衍安乐”三个字,那个叫花子说,她叫衍安乐!谁给她的勇气,去冒充那个神迹一样的女孩?

“她刚刚说,她叫什么?”过了很久,陈九问他的下属。

那个被问的汉子一头雾水,老大的反应真奇怪,居然问他那叫花子说了什么,不过作为一个好下属,是不可以质疑老大的,汉子老老实实地回答:“她说,她叫衍安乐。”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耳朵出问题了,他手下的人也出问题了?!

“你没有听错,我的确是衍安乐。”说这句话时的心酸只有衍安乐自己知道,其实换做是她自己,她也不会相信现在的自己和三年前的她是同一个人。

陈九看着眼前的这个叫花子,艰涩地开口:“我凭什么要信你?”

衍安乐低着头,糟乱的头发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应该已经相信了才对,因为这个承诺只有我和你知道。”

这边的动静之大早就吸引了不少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陈九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突然对着周围的人发难:“看什么看,还不滚,等着我请你们吃饭呢!”

能在会所周围的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对陈九也是非常了解的,知道他不好惹,也就都夹着尾巴散去了,毕竟陈九的热闹虽然好看,却也没有身家性命来得重要。

看着那些诚惶诚恐散去的人,陈九烦躁的心情还是没有平复多少,他只是对衍安乐前后如此大的反差有些接受无能,就算他已经信了她。

陈九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垂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衍安乐,说道:“跟我来吧。”说着就朝地下停车场走去,一干下属都瞪大了眼睛,老大居然让一个叫花子跟着他,怕不是鬼上身了吧!

衍安乐一言不发一瘸一拐地跟上陈九的脚步,气氛沉闷地有些可怕,陈九看着衍安乐吃力地跟着自己,开口问道:“你的腿……”陈九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深怕她情绪失控。

衍安乐见陈九问得小心翼翼,便自己开口了:“我当时逃跑,踩到捕兽夹了,被抓了回去,却没有人给我医治,因为他们觉得我活该,所以落下了病根。”

陈九看着衍安乐的脸色,斟酌再三,才开口道:“这三年你吃了不少苦吧,你到底……哪儿去了?”

“反正都过去了,吃没吃苦也就无所谓了。至于我去了哪儿你就别问了,用些手段,把我这三年的行踪掩盖一番,就行了。”衍安乐的语气莫名地轻松了起来,只要将这三年掩盖起来,她大概就可以从头开始了吧?

那天从人民医院出来后衍安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九,其实当时救下陈九,衍安乐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去寻求他的帮助,可如今能帮她的,竟然只有陈九了,这算不算是上天提前为她安排好了命运?

“你是怎么来澳门找到我的?”陈九看衍安乐这幅摸样,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女孩究竟是怎么找来的,途中又经历了什么。

“嗤,我一个没有身份证,又没有多少钱的人,除了偷渡还能怎么过来?”

陈九被她噎了一下,若是再早些年陈九倒也不会那么惊讶,可这几年偷渡查得有多严他是知道的,想不到她只身一人,竟然可以躲过海关的重重检查,跑到澳门来,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

“至于怎么找到你的,那可真是太容易了,随便找个三教九流的地方,打听一下,你九爷的大名在澳门可鲜少有人不知啊,这么高调,也不怕国家找支军队来灭了你。”衍安乐嘲讽起来可一点都不留情面。

“灭我?这几年国家都忙着金三角那边的事儿呢,那儿的毒贩可比我猖狂多了,我现在只是做做军火生意,算是道上的良民了,他们管我作甚?”陈九一边说,一边拉开车门让衍安乐上去,自己又上了驾驶座,油门一踩就出了停车场,“你去我哪儿那么?”

“不然呢,你觉得我还有别的地方能去吗?”衍安乐沙哑着嗓子,自嘲地说道,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她都有些恍惚了,仿佛那三年只是黄粱一梦,梦醒了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心理之神”,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可她知道有些东西总归是变了。

“帮我办个身份证,再找个骨科医生,到了你那儿我想先洗个澡。”

“没问题,都是小意思。”陈九应得飞快。

之后的一路上便是沉默了,衍安乐在车上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她已经整整五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见到了陈九后,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自然感到了无比的疲倦。

等衍安乐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下来了,陈九的别墅早就到了,陈九见她睡得沉就没有叫醒她,所以她在车上睡了将近一下午。

打开车门衍安乐从车上走下来,旁边等着的女佣立刻上前:“小姐,你醒了,请随我来,先生都已经安排好了。”尽管这个女佣说话非常客气,可衍安乐还是能感觉到女佣的不屑,她在这三年里变得越发地敏感了,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非常不喜欢,这会使她变得很自卑。

女佣引着衍安乐到了别墅二楼,里面一看就是重新打扫过的,采光非常好,非常地明亮,这是以前的她最喜欢的风格,可如今衍安乐却害怕这份光明会灼伤她,难道她真的已经一个只能活在黑暗中的老鼠了吗?

衍安乐让女佣出去后飞快地拉上了窗帘,光线有些暗淡下来了,黑暗带给了她一些安全感,衍安乐这才走进浴室,浴室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她能清晰地看见她自己,这是衍安乐三年来第一次那么清晰地看见自己。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头发糟乱,双目无神,苍老不堪,仿佛一个五十岁的老妪,“啊———”衍安乐惨叫着拿起洗漱台上的杯子就朝镜子砸去,“哗啦”一声镜子碎了一地,衍安乐靠着身后的墙壁,抱着头无力地滑了下去,也不管地上的玻璃渣,就那么坐在了地上。

“不,那不是我,不是我!!!”衍安乐低声呢喃着,可到最后却是吼了出来,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里的恐惧和自卑,她的双臂环住了双膝,用最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坐在了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埋进手臂。

顾祈琛刚走到二楼楼梯口,就听见一声惨叫,接着就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再然后便是声嘶力竭地“不是我”,他着实被吓了一跳,听佣人说,今天陈九带回来一个叫花子的女人,还特别照顾,顾祈琛只觉得陈九大概是饥渴太久了,然后品味下降地有些离谱了,口味变重了,不然那么多女人对他投怀送抱都不要,干嘛找了个乞丐?现在他知道了,得,原来不是个乞丐,而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乞丐。

顾祈琛只觉得陈九的脑子里大概可以养几条鱼了,这分明就是个神经有问题的泼妇嘛,这样的人都能带回家来!不是脑子进水是什么?他抬了抬手叫住了一个和他一样惊呆了的女佣:“那个,那女人就是陈九带回来的?”

“是是,听那些和先生一起回来的人说,好像叫什么衍安乐来着的,先生的态度也很奇怪,看样子是要久留她了。”女佣尽心尽责地和顾祈琛八卦这衍安乐。

顾祈琛听了也一惊:“你确定是叫衍安乐?陈九现在在哪儿?”

被顾祈琛这么一问女佣也不太确定了:“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女的叫什么,只是听人家说的,那个先生他现在在书房。”

顾祈琛暗惊,脚下不停连忙跑向书房,他要问个清楚,听声音明明是个泼妇,怎么可能会是衍安乐,那个连生气都可以从容不迫的女孩?

女佣一脸沉思地看着顾祈琛离开的背影,顾先生怎么也那么反常?看这背影,这速度,横着瞧,竖着瞧,怎么都像是妻子去质问丈夫为什么把小三带回家的架势啊!

女佣美滋滋地下了楼,又有先生和顾先生的新八卦可以去谈了,这回可是她亲眼所见了。也不能怪人家女佣想歪,毕竟两个大男人身边都没有女人,又一起住了三年,任谁都会想歪的吧?

于是在下人们口中,衍安乐俨然成了要拆散陈九和顾祈琛两人的第三者,而陈九就成了始乱终弃的渣攻,新一轮的八卦就这样在别墅内部轰轰烈烈地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