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被杀之后,侯瑱久久等不到使者的到来,在营帐里徘徊不定。
“侯将军,王琳把使者给杀了!”一名兵在营帐里汇报道。
“什么?杀我使者?王琳完全不给我面子啊,岂有此理,不能怪我不留情了!”侯瑱捏紧了拳头。
这几日,刮风下雨,两边的军队都驻扎在泥地里,士兵们苦不堪言。
萧郎问王琳:“姨父,这样拖下去不是个办法啊,我们粮库有限,我怕……”
王琳笑道:“姨侄,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在等潮水上涨。我看今晚差不多了,东关的水位很高,我们的船可以顺水而下,打他个措手不及,侯瑱估计是要等太阳上来才出兵。”
“哈哈哈哈,姨父果然是一代大将,我收的这些水手个个本领大,侯瑱是要吃亏了,哈哈哈。”萧郎打心里佩服着王琳。
暮色降临,王琳带着大军沿江而下,舳舻首尾相连,浩浩荡荡,江面上星火连成一片,军势极为强盛。
侯瑱坐在帐篷里望着外面的雨景,心里十分惬意。很快,他看到西面有火光冲了上了,大喊:“不好,有危险,王琳杀过来了,快,一级戒备!”
放哨兵击鼓,声音急促。士兵们有几个光着身子在睡觉,有士兵在吃着东西,还有士兵在树下拉屎。当听到紧急的号召令,一个个手忙脚乱,穿衣服,找兵器,最搞笑的是拉屎的那个士兵,心里一紧张,屎拉了一半给夹断了,转头提裤子撞到树干上,脚打滑,摔倒在自己屎里。
“快,快,全部出来准备迎战。”侯瑱心急如焚地喊道,没了使者音信,没料到王琳下雨天半夜出兵。
王琳的船队靠了岸,岸边没有码头,岸边淤泥一片,很多人裁了跟头。
阴雨连绵不断,侯瑱带着人马追了过来,火光处很多人倒在烂泥地里,他大笑:“哈哈哈哈,在这里暗算我也不看看地势,天助我也!兄弟们,跟我冲啊!”
侯瑱光说冲,自己却停下了脚步说道:“给我抓住王琳,死的活的都要!我重重有赏!”
王琳见侯瑱人马冲了过来,再看看自己的士兵们还陷在泥地里,朝着水手喊道:“全部撤离,所有人上船,此地不宜登岸。”说完,上了船。
萧郎指挥着水手往江上划,侯瑱狂笑不已说道:“弓箭手准备,放箭!”
弓箭犹如雨点一样射了出去,由于雨水和风的阻力导致箭的力道削了大半,片刻过后,士兵们陆续上了船,有三个人脚深深陷入沼泽地里出不来,萧郎大喊:“不用理了,我们快走!”
王琳爱兵如子,情势虽然紧迫,但是他却走在最后一个,他喊道:“鞋子裤子脱了,滚着过来。”
其中两个人按照王林说的,慢慢拔出脚,在地面打滚,然后上了船。
“将军,快走啊!”
“姨父,注意自己的安危呐!”
士兵和萧郎手心捏出了汗,非常担心断后的王琳,王琳对呼喊声不理不睬,他跳下船,轻踩地面到了那个困在沼泽地里的人面前。
“将军,你走啊,他们快过来了!你不要管我!”士兵在拼命叫道。
“不!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白白送死,”说完,拼命往上拉着士兵。
侯瑱看到了王琳,心里大为惊讶,为一个小兵完全不怕死,说实话他暂时还做不到。不管那么多了,惊讶中带着大喜:“放箭!”
王琳一只手拿着刀甩开密集的箭雨,心里焦急,使出浑身力气将士兵拖了出来,然后将他推到了船上。
士兵感动得热泪盈眶:“将军,将军!”
王琳和侯瑱的弓箭手打了起来,弓箭手哪里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上,眼看人越来越多,双拳难敌四手,王琳没有恋战,踩在敌军的身体上飞身上了船,水手疯狂划着水面远去。
“该死的,就差一点!”侯瑱骂道,恨自己没冲在前头拦住王琳,心里有些后悔。
萧郎的船划到王琳船旁,他问道:“姨父,好危险啊,下次不能以身犯险,你是我们的核心领导,不能有半点差错,我非常担心你!”
王琳笑道:“区区几个弓箭手拦不住我,不用担心,每个士兵都是一条性命,能救的必须要去救,不然还什么将军。”
“那我们现在撤退吗?”萧郎敬佩的眼神望着王琳。
“不退,现在江上雾气大,他们已经看不到我们了,我们从东面围剿侯瑱,他肯定以为我打道回府了,我们来个回马枪!”王琳有底气的说道。
“妙哉妙哉!”萧郎不由自主鼓起掌。
海陵郡在烟雨笼罩下显得十分安静,公堂上徐曦被斛律光按倒在地,田波在一旁说道:“就是他,这个县令上次欺负我,找了他这么久没找到,这几天一直躲着我们,这不,还是回了县衙,哈哈哈。”
“大将军,饶命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徐曦在地上求饶道。
“饶你可以,你要归降于我,从今以后听从我的指挥。”斛律光一脚踩在徐曦脖子上。
“只要大将军不杀我,我这位置都给你。”徐曦一边说,一边脱着乌纱帽。
田波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见斛律光松开了脚问道:“斛将军,你这就放了他?要不……!”
他做着咔嚓抹脖子的动作。
斛律光摇了摇头说:“算了,我从来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既投降于我,我留他性命。”
田波在一旁看着来气,本以为可以来好好教训一下徐曦,现在好了,和什么事没发生一样,他接受不了却又无可奈何。
“把你的官印拿过来!”田波朝徐曦说道。
衙役朱鹏递给了田波,田波嘴上露出了坏笑。
“事情已经解决,咱们走,下一步我们的目标是海陵郡。”斛律光出了衙门上了马,田波和一行骑兵朝北方行去。
朱鹏忍俊不禁:“大人,田波还蒙在鼓里呢,哈哈哈哈。”
“嘘,别高兴的太早,以后会发生大事喽。”徐曦抬头仰望着细雨蒙蒙的天空叹了口气:“哎。”
朱鹏喊了轿子,带着徐曦去了玲珑酒楼。
徐曦上了二楼,坐到了他常坐的位置,刘杜民和萧逸菲争相着给徐曦倒水。
徐曦看到了两个杯子,对着二人相视一笑,悠然道:“刘大哥,你不在一楼忙来二楼干嘛?”
刘杜民笑道:“听人说斛将军走了,田波还就信了?还有,我给你倒茶你嫌弃我还是怕我抢了你的逸菲?哼。”
徐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不不不,我哪有那么小气,我相信你的为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和斛将军演了一出好戏,我把官印给了他,不过是高仿品,等斛将军的兵器运过来,我们就可以联手拿下海陵郡,将来就有实力和孔天霸抗衡!”
徐曦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他想报仇,只要能报仇他不惜一切代价,即便他不知道斛律光的意图。
……
王琳的兵队从槛洲登陆,在王琳指挥下五万大军往西包围侯瑱,此时侯瑱已经进入了梦乡,根本不会想到王琳还会再来。
第二天天刚亮,雨停了,王琳的军队一夜未睡,但是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全是因为昨天王琳救人一事被众多士兵看在了眼里,所以士兵们都很卖力。
王琳和萧郎埋伏在东和南两个方向,王琳和萧郎约好了时间,王琳先从东边杀过来,萧郎支援。
“冲啊!”先锋拿着大刀在前面带路。
侯瑱的哨兵在昏睡中被人在喉咙上割了一刀,连疼痛的尖叫声也没法得出来。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救命。”
“快跑啊。”
“额啊!”
两军交战,刀剑无情。侯瑱这边士兵处于懈怠状态,死伤无数。
“快去禀报侯将军!”一名士兵说完话就被杀死了。
三万大军被杀了六千,投降了两万,侯瑱还剩四千人不到,真正在他营帐周围的人只剩两百人。
侯瑱慌了神,这次输了打仗还输了家人,孔天霸的威胁让他悲愤欲绝,不知所措,听到了外面的嘶吼哀叫声,他痛恨道:“大意啦,天要亡我侯家啊!投靠了陈霸先还是没用,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说完,拿着剑准备自刎。
萧郎冲进了帐篷,打掉了侯瑱手中的长剑。
“你干什么,让我死!”侯瑱嘶吼着。
“死什么,要有点骨气!”声音从帐篷外传来,王琳掀开帘子走到了侯瑱跟前:“侯将军,我俩同朝为官两年,你可不是这样的人,你是争强好胜的人!”
王琳缕了下湿透的头发,脸色很平静。
“哎,要杀要剐随便你,我心已死!”侯瑱闭上了眼睛。
“我不会杀你的,听到你刚才的话,你有难言之隐?”萧郎问着话。
“你有资格和我说话?”侯瑱蔑视地反问道。
“你……”萧郎说不出话。
“好了好了,孔天霸做事心狠手辣,我可以猜到他用侯将军家人用性命做威胁,侯将军你输给我不用难过,我也是靠奸计赢了你。我们有过交情,我不杀你!”王琳坐在了椅子上说道。
“可是……”侯瑱担心着家人的安全。
“他一时半会是不知道你输了仗,我们可以伪造消息,让孔天霸认为你打了胜仗。”王琳笑着说道。